第118章 志士(第1/3 頁)
一望無垠的溝壑縱橫,濤濤的黃河水由北向南,天空中雪花飛舞,站在南城牆上觀望的徐徽言,愁容滿面,任憑雪花落滿了鬢髮和雙肩。
徐徽言, 晉寧軍兼嵐石路沿邊安撫使,北宋歷史上的最後一位武狀元, 35歲的他,彎腰駝背,看起來好像5旬開外的老頭一般。
臉色蠟黃,眼中都是血絲,雙鬢已經泛起了白霜,嘴巴上鬍鬚一把,腮幫子深陷了下去,再加上嘴唇乾裂,風霜滿面,憔悴不堪。
大宋大觀二年(公元1108年),素懷壯志,文武雙全,年僅十五歲的徐徽言應詔參加武舉考試,賜“武舉絕倫及第”,名副其實的武狀元,任保德軍監押一職。
徐徽言出身名門,為京兆府望族南州徐氏十四世孫,曾祖和祖父都為進士,其父徐量也是武舉及第,戰死沙場。徐氏一族在兩宋時共有進士28人,為官121人,為當之無愧的大宋望族。
虎父無犬子,父親抗擊西夏,戰死沙場,身為其子的徐徽言自然是忠義仁孝,屢屢抗敵有功,並於靖康元年,知晉寧軍,兼嵐石路沿邊安撫使。
晉寧軍貫通河東路與鄜延路、麟府路,治所葭蘆寨,位於陝西北部黃河西岸的山峁上,處於橫山山脈餘脈東端,葭蘆河與黃河交匯處北側。葭蘆寨呈葫蘆形,南北約兩裡,東西不到四里。城牆夯築,外甃以磚石,艱險異常。晉寧軍扼南北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靖康元年11月,大宋朝廷派出聶昌,耿南仲分任交割河東、河北使,大宋官家趙桓驚恐之下,割讓河東、河西兩路,以黃河為界。麟豐府三州被割給了金人,作為利益交換,金人又把麟豐府三州割給了夏人。
軍民震驚,天下悲憤。徐徽言揮師北上,收復被折可求放棄的麟、府、豐三州,又把河外三州交給了折可求,並得到了大宋朝廷的讚賞。
此刻的這位抗金義士眉頭緊鎖,愁緒萬千,顯然是為眼前的抗金形勢心憂。
完顏婁室攻略陝西,一路勢如破竹,女真人佔據了陝西北部。完顏婁室部下猛攻晉寧城,來勢洶洶,看樣子是要把晉寧軍以及周圍堡寨從這黃河岸邊連根拔掉。
葭蘆寨雖只有三四千人駐守,但依山而建,易守難攻。葭蘆寨位於葭蘆川與黃河之濱,亦不需擔心水源,且與黃河東岸、河東路之克胡寨隔水相依,來往救應,交通便利,是以金人圍了寨子兩月之久,也未能攻下。
一個多月來,徐徽言堅壁久戰,身先士卒,安撫傷員,與女真大軍連番鏖戰,雙方都是死傷慘重。隨著攻防戰的不斷推進,城中減員嚴重,只剩下不足千人。
不得已,徐徽言只能安排諸將畫隅分守,女真大軍一來就致力死守,另由健卒組成的機動部隊往來為遊援。
寨內飲用河水,皆由城外葭蘆河引入。女真人運石木、竹草盡堵支流,城內水絕,糧亦漸盡。將士強忍飢渴、傷病,依峙殘兵破甲死戰。如今飲食既斷,又乏軍械,更無外援,不知還能支援多久。
徐徽言虛火上升,口乾舌燥,一陣天旋地轉。自從女真人堵死了了葭蘆河上游以來,城中計程車卒,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喝到水了。
眾人在城中挖坑數丈,依然是沒有半點水跡。不得已,軍士只能殺馬飲血解渴,馬殺光了,就只能喝自己的尿液。
自城中水絕,軍士人人惴憂,惶惶不可終日,士氣低迷,人人都對著守城失去了信心和希望。
幸好上天眷戀,下了這一場大雪,寨子裡上上下下,所有的鍋碗瓢盆全部放到了露天,希望靠著雪水,可以苟延殘喘幾日。
即便有了些許雪水解渴,但糧草斷絕,卻又如何解決?
太原府路兵馬都監孫昂滿身鮮血,手裡端著小半碗雪水,一臉疲憊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徐徽言臉色蠟黃,形容枯槁,滿眼的血絲,顯然又是一夜沒睡,孫昂不禁暗歎了一聲。
“徐公,事已至此,你還不如好好休憩一下,再和番子決一死戰!”
徐徽言輕輕點了點頭,稍微重一點的動作,都讓他天旋地轉,眼冒金花。
“賢弟,你也來了。怎麼,天沒亮番子就攻城了,這些傢伙可起得夠早。”
孫昂把水碗放在了桌子上,沉聲道:“徐公,城中已經斷水多日,士氣低落,番子絕不會放過機會。我剛才在城頭打量了一下,完顏婁室不在軍中,番子數量頗多,好像增加了不少人馬。葭蘆寨怕是保不住了!”
“完顏婁室不在晉寧軍,定然是去了府州。”
徐徽言喝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