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狼與狽(第1/3 頁)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日上竿頭,院裡的雪還沒有融化,陽光明媚,房中也莫名地亮了起來。
趙楷站在窗前的書桌旁,喝了一杯熱好的黃酒,提起狼毫,嘴裡念著“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繼續在紙上寫了下去。
“三哥,怎麼沒有出去探雪尋梅,反而呆在房中獨酌啊?”
簾子被揭開,趙構笑容滿面、人畜無害地走了進來。
趙楷寫完,放下狼毫,笑道:“九哥,你怎麼有空前來,快過來喝一杯,暖暖身子!”
趙構過來,看到桌上的紙張,不禁笑道:“王松已經身沒,想不到這廝的詞作還有人欣賞,三哥真是好心情。”
趙楷搖搖頭道:“九哥,我只是心裡在納悶,這王松到底是如何樣的一個人? 武能提槍上馬,耀威於千軍萬馬之中,文能七步成詩,下筆如有鬼神。這樣的人,應是天縱奇才,怎麼就會衝動如廝,以至於兵敗身死,實是令人費解!”
話雖如此,趙楷的神色間除了少量的痛惜之色,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之意。
趙構面色不變,輕聲道:“三哥,聽說這廝是為了一個女子,乃是府谷折家的折月秀。此女倒是國色天香,妙不可言。王松為情所困,衝冠一怒為紅顏,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二人相視一笑,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戲謔之意。
二人坐下,下人奉上茗茶,趕緊退下。
見周圍無人,趙構才說道:“三哥,自去歲金人退出以後,大哥對我的看法就是不豫。當初我在河北開大元帥府,也是秉承聖意。雖然未能揮兵解救東京,那也是番子勢大,不得已而為之。大哥認為我手握重兵,逡巡不進,處處刁難於我,恐怕我在東京城,是呆不了多長時間了。”
趙楷心裡暗暗鄙夷,分明是你畏敵如虎,女真人才如此囂張,差點就攻破了汴梁城。要不是王松當時率部來援,這東京城早就破了,自己也會成了女真人的階下之囚。
不過,時移勢易,現在大家談論的與彼此休慼相關,牽扯到彼此的切身利益,自然不會再提以前的芥蒂。
“九哥說的不錯!”
趙楷點頭道:“ 自大哥登基以來,靠著王松僥倖渡過了難關,如今是越來越不把你我兄弟放在眼裡,反而是冷嘲熱諷,處處刁難。如今,你我都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你我是同病相憐啊。”
趙構心中明白,自己這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三哥,不僅是父親太上皇趙佶的寵兒,而且也頗得朝中諸位大臣的青睞。
自己雖然“文武雙全”,但是因為自己的母親韋貴妃年老色衰,早已失寵,自己在道君皇帝心中,早已沒有分量。
不過現在也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道君皇帝已經失勢,現在是大哥趙桓當政,是要如何應付眼前的窘境。
趙構瞥了一眼趙楷,搖頭道:“如今回想起來,還是道君皇帝在位的時候快活,你我兄弟,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逍遙王爺,豈不快哉。說起來,當年爹爹可是十分寵愛於你,若不是奸人作祟,現在這皇位,可就是你的了!”
宣和年間,趙桓雖然是嫡長子,也是皇太子,但宋徽宗趙佶最鍾愛的兒子卻是三子趙楷。
按照宋朝制度,宗室不領職事。可趙楷卻提舉皇城司達數年之久。皇城司的主要職責是拱衛皇城、偵察臣民動靜,率領近三千禁衛與偵探。而且,皇城司不受殿前司節制,不隸臺察,權勢極大。
也正因為如此,原來李國虎、鎮山虎這些黑白兩道的狠人,才會在趙楷面前服服帖帖,不敢有半分忤逆。
趙佶、趙桓二父子的性情與愛好大異其趣。趙佶風流倜儻,趙桓舉止拘謹;趙佶多才多藝,趙桓聲技音樂一無所好”;趙佶以“好色”聞名,趙桓“不邇聲色”。趙佶不愛趙桓,趙桓對趙佶的所作所為也看法頗多。
也因為如此,趙佶更喜歡科舉第一,文采風流出眾的趙楷。若不是金人南下,趙佶嚇破了膽,傳位於趙桓,罪已、內禪、帶著愛子趙楷和群臣南逃,趙楷有可能已經是九五至尊了。
見趙構提到這些,趙楷搖搖頭道:“那都是以前,現如今我也是如履薄冰,大哥對我也是百般挑剔。皇城司如今已經由三萬人降到了兩萬出頭,少了近千人不說,還時時受到御史臺那些清流們的臺諫,甚是煩人。就說上次,趙貴是皇城司的親事官,卻在開封府大牢裡莫名其妙地給王松殺了。大哥倒好,還義正言辭的讓我不要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