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勢(第1/3 頁)
永興軍路、丹州以東,黃河上的一艘戰船船艙內,趙若瀾看著昏迷不醒的王松,眼淚汪汪。
從府州一路南下,王松反而有了些心跳,眾人選擇了水路南下,讓王松省去了顛簸之苦,也怕一個不慎,斷送了他的性命。
幸好此時黃河還沒有冰凍,否則要是乘馬車,舟車勞頓,一路顛簸,只怕王松早已一命嗚呼。
“大哥,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一定要挺過來啊!”
梁興端著藥碗,彎著腰進了船艙,看到趙若瀾滿臉淚水,輕輕搖了搖頭。
“把眼淚擦了,趕緊給王相公喂藥。這可是謝神醫的家傳配方,得趁熱喂。”
看到趙若瀾一勺一勺地喂著藥,梁興笑道:“賢妹,王相公死裡逃生,你可是功不可沒。他要是能活過來,我一定告訴他,讓他娶你為妻。”
“王相公一定能醒過來!”
趙若瀾斬釘截鐵,斷然道:“王相公乃是天上的神仙,被派下來拯救大宋的,他一定能夠安然無恙! 我不要他娶我,只要這一輩子能服侍他,我就心甘情願了。”
梁興低頭思索。直到趙若瀾把藥喂完,才把他從冥想中拉回了現實。
“大哥,你在想些什麼,怎麼魂不守舍的?”
梁興笑了一下,端起了桌上的藥碗。
“賢妹,咱們外頭說話,別打擾了王相公休養。”
二人出來,站在艙板上,謝神醫正在船頭熬藥,鐵甲錚然的軍士手持利刃,虎視眈眈,正在船頭警戒。
二人向著黃河兩岸看去。風雪之中,仍有不少衣衫破爛的百姓拖家帶口,向南而去,黃河岸邊,隨處可見倒斃的屍體。
“這些可惡的番子! 可惜了我大宋千千萬萬的百姓!”
梁興狠狠地罵了一聲,眼睛裡面全是不甘。
“要是王相公還在,一定會安撫百姓,賑民施粥。可是如今……”
趙若瀾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梁興轉過頭來,看著趙若瀾,目光若有所思。
“賢妹,你說王相公醒來以後,他會怎樣? 還會跟著朝廷,一路走到黑嗎?”
趙若瀾心中一驚,不解地看著梁興。
“大哥的意思是……”
“王相公對朝廷已經傷了心,若是他要抗擊番子,肯定要重豎義旗。以王相公的統兵之能,他至少可以封疆裂土,號令一方。”
趙若瀾心中突突直跳,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船艙。
“大哥,若是如此,你和弟兄們何去何從?”
趙雲走了過來,輕輕笑道:“咱們這些山村野夫,除了王相公能看得起,又有誰會把咱們放在眼裡。”
趙若瀾眼睛一亮,隨即眼光看向了梁興。
“大哥,你和二哥的意思一樣,都要追隨王相公?”
梁興和趙雲相對看了一眼,都是點了點頭。
“我和二哥的意思一樣,只要王相公登高一呼,我忠義社的兄弟唯他馬首是瞻。至於朝廷,府州一戰,坐觀王相公戰死,上萬大軍灰飛煙滅,這樣的朝廷,不說也罷!”
趙雲也是點了點頭,在一旁加道:
“朝廷已經將忠義軍中的張橫、耶律亙、林風、王倫等人下獄,聽說陳東、歐陽澈也不能倖免。河東忠義軍岌岌可危,王相公一死,這些狗日的就開始興風作浪,真是讓人寒心啊!”
“王相公沒有死,二哥不要瞎說。”
趙若瀾搖搖頭,嘆息道:
“董平、楊進、李孝春、徐虎,那麼多的好漢子,一萬多兄弟,全部都白死了!”
她心中難受,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不會白死的!”
許三走了過來,身上到處都是繃帶,看起來受傷不輕。
“兩位哥哥,番子最精銳的婁室軍被咱們幹了個七零八落。以後番子侵宋時,都得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不然隨時都會被咱們的輜重兵幹掉!”
眾人都是哈哈笑了起來,趙若瀾指了指船艙,做了個噓的姿勢,眾人都是閉起了嘴巴。
“許三,你怎麼不回太原城,而是跟著王相公南下?”
趙雲好奇地問道。他也是有些佩服,聽說許三殺了40多名金兵,可見也是一位暴力猛男。
“我不會去太原城的。”
許三搖了搖頭道:“王相公對我兄弟恩重如山,我的二哥還在黎城大營。我要是去了太原城,天下的人怎麼看待我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