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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岩漿,如同大地的血管。
柏硯說,“上一次在初雪的時候和你見面,不是十八歲。”
可姜凍冬仍舊迷茫地看著他。
柏硯頓了頓,只能說出確切的時間點,“是三十五歲,”他輕輕地說,“柏萊出生的第一年。”
那年的初雪推遲了一週。
柏硯的記憶斷斷續續地恢復,但不成體系。他在兩種身份裡掙扎,既覺得這份記憶虛假,與他並不相配,又喪失了對如今生活的歸屬感。
舊日時光閃爍著,柏硯知道應該做出取捨。這道選擇題再簡單不過,兩個選項,一個是過去式,一個是現在式,讓五歲的他來,他都知道該選哪個。
三十五歲的柏硯花了126天說服自己照常生活,維繫婚姻,按部就班。不過是段早已結束的回憶,明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他如此堅信。
可是,在第127天的夜晚,柏硯取下了掛在門口的大衣,獨自消失在夜色中。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離開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沿著堤壩一直走,走到車站,搭乘一輛a437列車。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更不知道在不明白目的地的情況下,他為何走得如此篤定,好像在他無知覺時,大腦已經不知多少次規劃了這條路線。
這是柏硯人生中少有的混沌時刻。他仿若又回到了柔弱無助的幼年,他是兩個家庭的私生子,是沒有歸宿的孤魂野鬼。他不知道他來自哪兒,又去向哪兒,不知道他這趟行程的終點,也不知道他的行走究竟是為了抵達終點還是別的什麼。
柏硯行走在無人的曠野,全憑藉本能行事。直到拐彎處,他沒有站穩,從一個土坡摔下,猛烈的墜落感令他落回大地。他如夢初醒,他回想這一路的線路,才發現他居然在去前任新家的路上。
誰是他的前任?
柏硯茫然地問。
許久後,他給出了答案,是一個叫姜凍冬的oga。
他應該立馬掉頭,原路返回。坐在土裡的柏硯試圖給自己下達指令。下一秒,他聽見了一串熟悉的笑聲。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站起,人煙稀少的草甸地上,只有柏硯、姜凍冬,和裴可之。這是姜凍冬和裴可之住宅區的後花園,搬來的第一天,就成為了他們倆的散步場所。
三個人面面相覷。柏硯盯著姜凍冬。姜凍冬驚訝地望向柏硯。物件和前任四目相對,旁邊的裴可之還是保持著好脾氣的笑眯眯樣子,他看了看柏硯,又低下頭,注視著姜凍冬。
即便他們之間相距甚遠,一方在中間,一方在盡頭,但柏硯清晰地看見了姜凍冬。三十五歲的姜凍冬帶著一頂白色的帽子,裹在厚厚的圍巾下,只露出一雙圓圓的眼睛。他似乎很詫異,分不清是完全沒有料到會在這兒見到柏硯,還是沒想過會見到從泥裡滾了圈灰頭土臉,鬍子拉碴的柏硯。
細密的草淹沒到人的膝蓋,柏硯明白了一切。
‘鼕鼕。’呢喃聲從喉嚨中溢位來,像是確定終於見到了三年以來再沒見面的人,柏硯聽見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終於做出了選擇,‘鼕鼕——’
‘鼕鼕!’
柏硯聽見自己的大喊,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會用這麼大的嗓音說話。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白色的雪倏地落了下來。
“說的也是。”
姜凍冬恍然大悟,他想起來了。
“也快三十四年囉,我都記不太清了,”姜凍冬掰著指頭數了數,他努力回想了一番,隨後不確定地問柏硯,“我們那次見面都做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做,”柏硯回答,“就是見了面。”
是的,姜凍冬三十五歲的生日上,他們見面了,僅此而已。柏硯記得很清楚,那年的初雪難得下了一整晚。
雪下了一整晚(四)
有了柏硯的加入,我原本的單人間升級成了家庭套房,面積直接擴大四倍,還配了個小花園。同屋不同房,很好地解決了尷尬。
因為蹭的是柏硯的福利待遇,實名認證的也是他的身份,酒店經理特地推著上下八層的餐車來拜訪。經理非常客氣地表示,旅途期間有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找他。
坐了一下午的飛船,我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添了米飯,我高興地炫。整整二十多道菜,擺桌子上跟滿漢全席似的,根本顧不上柏硯張著嘴和叭叭什麼,光顧著舔特權階級的糖衣炮彈去了。
“你剛說來著?”我抹抹嘴上的油問。
“我說,”柏硯放下筷子,看向我,“別吃太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