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易瀟(第2/3 頁)
戰。
“若不是前些時日我從門房那裡聽了一耳朵,只怕還不知這樁婚事的險惡。要不我去求求老爺,你也是他的骨肉至親,怎麼能眼睜睜把你往火坑裡推!”周蓮心哽咽著說完,便要起身去尋杜老爺。
“娘,杜……父親當初把我們強行從蘇州接來,恐怕就是為了此事。父親向來固執,也不會當真為我們著想,不管他是為了什麼非要把我嫁給這位易大人,此事……難有轉圜之地。”
杜清沅一面為周氏拭淚,一面輕聲澆熄了周氏的念想,平靜而殘忍地點出這件事的轉機——沒有轉機。彷彿一個局外人,平靜地講述著旁人的命運。
實際是她自身的困局。
指望旁人仁慈心軟,是沒有機會的。以傳聞中這位易大人暴虐無常的秉性來看,她嫁過去很可能是死路一條。錦衣衛的刀比閃電還快,她若是活在這樣的刀光之下,每日戰戰兢兢,跟死也差不了多少……
最後的轉機可能在她自己手中——與其做被人捏在手中的螻蟻,不如趁現在杜府還未看牢自己,抓住機會趟出一條生路來。
杜清沅低頭思慮片刻,閉眼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逃。
“逃去哪裡?”周蓮心茫然無措:“蘇州嗎?我們又會被抓回來吧……”
“普天之下,山河萬里,難不成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嗎?咱們去偏遠的邊城躲幾年,只要跟著娘,哪裡都是家。”
周蓮心本是膽怯軟和的性子,但思前想後沒有更好的法子,豁出去應下,兩人耳語明晚的出逃計策。
*
杜清沅與周氏約定在戌時末,是杜府上下晚飯後歇息的時辰,緊繃了一日的侍女家丁多半鬆懈下來,享受難得的疏懶時刻。此時剛入夜不久,還未到護院夜巡的時辰,是故有許多無人察覺的空檔。
約定的地點在杜府東跨院的書房後頭,杜清沅在聽風樓頂處眺望時,曾在那兒的圍牆下發現了一個半大不小的狗洞。
東跨院是杜老爺獨子杜良哲的居所,即便他身在外地的書院求學,這片寬敞的院落還是為他保留著,日常派人灑掃。
杜清沅對這個弟弟沒什麼印象了,畢竟她被遣送到莊子上時,他還是牙牙學語的幼童。杜老爺子息單薄,對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獨子分外上心。杜清沅身染時疫之時,杜老爺生怕她這個禍水殃及了本就體弱多病的幼子,忙不迭將她隔離開,告誡家僕都勿要接近她。
書房後頭院牆下的狗洞,興許是杜良哲悄悄挖的,方便他隻身溜出府玩,又可逃避杜老爺的眼線。
收回思緒,杜清沅再檢查一遍收拾好的行囊。她要帶的東西不多,路上的盤纏都貼身放好,包袱裡只有換洗的舊衣,還是從蘇州帶來的兩件。
除了現下穿著的這身縷金穿花綢裙,杜府給她置辦的物什她都不打算帶走。既然決定一刀兩斷,她就儘可能不佔人便宜。
杜清沅看了一眼天色。窗外的晚霞散盡不久,天邊殘留著一抹餘紅,深藍色的夜幕如濃霧一般鋪開,與那抹殘紅攪合在一處,成了一點詭譎妖異的紫。
她記得傍晚夜色初降時約莫是戌時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不到一個時辰,心跳如擂鼓般漸漸加重起來。
她點燃了計時的香椽,白煙如霧嫋嫋升起,在內室裡盪開輕盈的香氣。待香椽燃盡,便是出門的時辰。
杜清沅注視著香爐裡緩慢焚燒的香椽,彷彿凝神感受著空氣中靜靜流逝的時間。
“二小姐,老爺夫人請姑娘去正房一趟。”侍女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杜清沅心口一跳,在這個節骨眼上叫她過去,可是發現了什麼?她來不及多想,強自鎮定下來,跟隨侍女到了正房。
杜益宏和徐靜白正在用膳。
杜清沅進來福了福身,杜益宏招手叫她坐到身側,讓人添置碗筷。
“清沅吃過了沒?我今日下衙晚,你再陪我吃一點兒吧。”說著往她碗中夾了一塊魚肉。
她沒什麼胃口,用筷子撥弄魚肉,心不在焉地挑著魚刺,巴望著快點回去,免得錯過了時辰。
杜老爺不緊不慢地開口:“聽夫人說,你近來反省得不錯,認真抄寫了《女誡》。像言德容功這些,過去你沒仔細學,今後更要好好用功。父母為你苦心安排好了婚事,離出閣不過月餘的時日,你要悉心準備,莫要折損了杜家的顏面……”
杜清沅翻弄著稀碎的魚肉,噁心地下不了口,木然道:“知曉了。”
她這副溫順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