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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負著一個國家的命運,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所謂感情這種東西,是絕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生活中的。然而我卻遇到了他,在剛剛離開那個充滿了血腥、背叛、憤恨、絕望與惶恐的地方,就遇到了一個內心深處沒有絲毫陰影的人,他那樣單純,無條件地給朋友和親人他的愛與信任,在三年的相處中,心一點一點的淪陷,即不是一時的衝動,也不是短暫的迷醉,可越是這樣,我越難以面對自己的感情。每當我想到有一天,將不得不站在他面前,撕下自己所有的偽裝時,心裡就忍不住的疼痛。”喻素的眼淚象滾珠般不停地滴落下來,但他已不想再掩飾。透過盈盈的淚光,柔瀾的王子小聲地吸著氣,看著麒弘,堅持把話說完:“很抱歉欺騙你,很抱歉利用你,很抱歉傷害你,如果懲罰可以使你好受些,你就懲罰我,如果遺忘能使你恢復歡樂,那就請忘了我……”麒弘的眼睛裡也湧出了淚水,他猛地撲到喻素身邊,緊緊地抱住他。康泰輕輕地嘆息一聲。那個不會記仇的傻孩子,不管受到怎樣的傷害,在愛與恨之間他永遠選擇前者。喻素捧起麒弘的臉,輕輕吻去他頰上的淚水,露出哀傷地微笑:“相信我,我真的愛你,但是我……我仍然有絕對不能放棄的東西。我未來的路,仍然很危險,很漫長,我不能拋下砂頡原上翹首期盼我回去的人民,所以……”“不!不!”麒弘拼命搖著頭,“我不離開你,我跟你一起回去,不管在什麼地方,我都可以保護你。”喻素抱著這個如此高大的小孩,笑容裡充滿憐愛之情:“不行。你是金尊玉貴長大的皇子,我們為了復國將要過的生活,是你現在根本無法想象的,我並不是假設你吃不了這個苦,我是不忍心讓你為了我吃這個苦。”“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苦,才是我唯一吃不了的苦。記得昱飛表叔嗎?他比我要嬌生慣養的多,但他為了秦似所吃的苦,是我們以前認為他絕對不可能吃得消的。反正我在這裡,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是不是大哥?”麒弘轉向兄長尋求支援。康泰皺著眉沒有說話,只是下意識地將琪琪抱得更緊。在這個屋子裡,其實從頭到尾,哭得最厲害的就是鄢琪,只不過他一直埋在康泰的懷裡,大家沒注意到。“唯朵,”喻素向他伸出手,“我是紉白哥哥,雖然你已不再記得我,不再記得柔瀾,但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個走路搖搖擺擺,總是張著手要我抱的小唯朵。”鄢琪抬起頭,撲進了他的懷裡,放聲大哭。喻素撫摸著他的頭髮,輕輕道:“我來到這裡的依舊紅燭高燒,依舊香鼎煙繞,一群人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只不過面色慘白,渾身輕顫的人,變成了康泰。“這種病在柔瀾王子中的發病率,大約有三分之一,但我們都不是太在意它,因為不難治,發病的王子只要每天吃一片生長在柔瀾南部一個山谷的枋樹葉就行。唯朵是你一手撫養長大的,如果他不生這個病,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從你手中奪走,但不幸的是他已發病,如果三個月之內不跟我回到柔瀾開始服藥的話,我弟弟就必死無疑。”“不就是什麼枋樹葉嘛,找人送一堆來不就行了?”小典天真地問。“不,每天服的葉子,都必須是新從樹上摘下來的。”“那想辦法把那個枋樹植一片到中原啊。”麒弘急急地獻策。“那種枋樹除了它現在生長的山谷外,就連柔瀾國內其它地方都種植不活,更何況是萬里之遙的中原。”這句話居然是李安楚說的。衛小典吃驚地看著愛人:“你怎麼知道?”“那天琪琪暈倒,我給他把脈,脈象之奇怪令我難以置信,而且發作過後一切都瞬間恢復正常。為此我遍查珍籍,想找出原由來。”“你找到了?”“對,就在寫柔瀾雜記的那個人所著的另一本奇趣見聞錄裡記載著。我想再仔細找找有沒有別的治療方法,所以一直瞞著沒告訴大家。”李安楚用柔和的眼神看著沉默不語的康泰,似乎因為幫不上忙而歉疚。“唯朵註定了要終身生活在柔瀾的土地上。”喻素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也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但是……”鄢琪的身體在康泰的懷裡僵硬的象冰塊一樣,他只想跳起來,抱著最愛的那個人,哭鬧著不要離開,不要離開。然而理智告訴他,一旦讓康泰知道自己離開他就幾乎活不下去的話,等於就是在逼著愛人去放棄生命中相當重要的一些東西。所以這可憐的孩子努力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想顯得過於絕望。“我知道了。”康泰的臉上浮起一個淡淡的微笑,“只要陪著琪琪生活在柔瀾就沒事了對吧,剛剛嚇我一跳,還以為琪琪得了什麼絕症呢。”“可是大哥……”麒弘遲疑地叫了一聲。跟他這個閒散的二皇子不一樣,康泰可是一國的攝政皇太子呢,偶爾失蹤一兩個月是小事,終生定居在別的大陸就是天翻地覆的大事。“安楚,這裡就只好拜託你了。”康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