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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甚少見到這樣的茶碗,平日用慣的總是精細無比,不是白玉般的細瓷,便是小巧精緻的翠玉杯,接到手上的這個,卻是質地普通,隨隨便便的勾著青花,甚至有些粗獷拙劣,也許在宮外隨處可見,但對祁溟月而言,卻覺得有些稀奇,還有幾分親切。見他打量著茶碗不說話,蔣瑤笑問:“可是覺得不習慣,我這兒也有別的杯子,這就命人換一個去吧。”“不必,在此處,覺得還是用這茶碗更好些,似乎不在宮中,而是在友人家裡小坐,讓溟月覺得十分放鬆自在。”嗅了下茶香,他對蔣瑤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娘娘可知溟月為何來此?”先前聽得他的那句話,為他口中的友人二字微怔了一下,聽他後來所問,蔣瑤含著歉意點了點頭,“蔣瑤不知會因自己的任意妄為而使得殿下遭受痛苦,恐怕今日殿下是來興致問罪的吧。”“溟月是來向娘娘求教的。”蔣瑤看著他,才要說什麼,忽然咳了幾聲,喘息了一下,從袖中取出藥來服了下去,才鬆了口氣的樣子,迎上少年關心的眼神,“陛下出手向來不留情面,此次已是手下留情了,”解釋般的說了一句,又露出一個笑容,“別娘娘、娘娘的叫了,不是說了直接稱呼我蔣瑤便好了嗎,二殿下不必如此多禮,蔣瑤也不在乎那些禮節。”祁溟月喝了口茶,感覺眼下的場景非常熟悉,恍如又回到了那一日,不禁淡淡一笑,“那便喚你‘瑤’,如何?只是我這二殿下的稱呼也要改改吧。”“那好吧,溟月,”她禁不住也輕笑一聲,隨後卻漸漸淡了下去,“只是唯恐陛下聽見,又要生氣了。”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窗外的某個方向,唇邊的笑意泛出了苦澀。祁溟月隨她望去,卻見那個方向的遠處正是炫天殿,隔著道道宮牆,還有那層層的樓閣,如此的距離,卻仍是甘願的嗎,十二樓中鏡曉妝,望仙樓上望君王……“瑤……在被父皇所救的那一日,便愛上他了吧。”所以才會甘願留在宮中,只求得片刻的溫存也好。 天音“瑤……在被父皇所救的那一日,便愛上他了吧。”所以才會甘願留在宮中,只求得片刻的溫存也好。收回目光,蔣瑤望著神色平靜的少年,正用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深沉,注視著她所熟悉的那個方向,眸中的幽暗情愫讓她不自覺的苦笑一聲,他們父子二人,竟是兩情相悅嗎,怪不得那日陛下他會如此動怒。“原來陛下已把蔣瑤過往之事都與你說了,”這便是證明了,在那人心裡,溟月這孩子是唯一特別的存在,即便是親子,他也不會在意的吧,若物件是這孩子的話,“溟月可會覺得蔣瑤是個汙穢之人?早就是殘破之軀,還厚顏的奉上了自己的身子,最後竟然還跟進了皇宮來。”如在說著別人的事,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悲傷痛苦,只是有些自嘲的笑意,言語之間,似乎沒有任何事能讓她放在心上,如此的肆意悠然。祁溟月對著她搖了搖頭,“溟月只會覺得欣賞,像瑤這般的女子,世上恐怕只你一人,實在讓人不得不喜歡。”見他說的認真,蔣瑤瞪大了眼,驚訝的問道:“喜歡?我的性子會讓人喜歡嗎?”世人眼中,她這樣的恐怕是不知羞恥,從未有人這麼對她說過喜歡。不知怎的,覺得她此刻驚訝的神情十分可愛,祁溟月不由忍住了笑,對她說道:“昨日在父皇面前說了我喜歡你,結果還惹得他一場大怒。”言下還有幾分得意。也只有你一人敢以惹怒他為樂吧,蔣瑤聽他這麼說了,卻由心底歡喜起來,那人也有這一日啊,“溟月真的喜歡我?”她眯起眼笑問著,祁溟月卻彷彿能從她心裡覺察到一絲緊張不安,於是走到她身旁,伸手環住了她,“瑤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女子,父皇沒有眼光,便讓溟月來疼惜吧。”他的語聲如清澈的湖水,在她耳畔響起,低聲的呢喃讓人不由沉醉其中,溫柔的話語和其中的憐惜之意,使蔣瑤第一次忍不住想要哭泣的衝動。眨了眨溼潤的眼,她輕笑揶揄的說道:“你這孩子,才這般大已懂得哄人了,看來和你的父皇一樣,將來也是個薄情的。”卻還是伸手抱緊了少年的身子,這樣的孩子,如何不讓陛下動心呢,連她都無法對他生出一絲不喜的感覺來,明明……應該是要討厭他的,身為皇子,還讓那人愛上了他,如此逆倫之事,本該讓人厭惡的,她卻無法對他生出半點惡感來。“薄情嗎?溟月的情本就不多,能給的都已在父皇身上了,他恐怕不會允許我再少去半點吧。”輕易的便說出了不可對人言的話,神情仍是平和的,蔣瑤抬頭看著站在身前的少年,“我不會對別人說的。”祁溟月放開她,舉止優雅的往她身旁坐下,隨後卻是乾脆靠在了她身上,沒有任何的儀態可言,懶懶的扔下一句話,“只要不讓父皇知道就好。”父皇已經時常做些過分的事,若再知道他說了這話,怕是要得意忘形了。見他如此,蔣瑤有些膽戰心驚的樣子,“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