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頁)
陸高峰道:“皇子即便離宮修行,也是皇天貴胄之身。僧人素衣齋飯,是為敬奉佛罪不造殺孽,三皇子誠心向佛才會棄帝位而出家,爾等僧人不懷慈心助三皇子修悟佛法,竟為了逼他出寺而給他吃餿飯,實在可惡!丁酉,本將軍要你綁了這老賊僧,先打四十軍棍以示懲處,明日上金殿,陸某自會向皇上稟明一切。”好大陣勢鬧了個沒臉,丁酉不敢怠慢,本著戴罪立功的心,當著陸高峰的面將個積德法師打成皮開肉綻,唯唯喏喏賠情下話,帶著人走了。容嬤嬤出去打聽了一回,與包氏兩個一同進屋,來安慰受到驚嚇的陸敏,便聽窗外陸高峰的聲音:“麻姑,可睡下了?”陸敏連忙應道:“並未,父親可是有事找我?”陸高峰道:“你哥睡的太死叫不醒,得勞你陪我去趟興善寺了!”陸敏會意,父親這是要去探望吃壞肚子的趙穆了。包氏在旁說道:“既你父親要你去,就跟著去一趟吧。”身為自請退位的儲君,趙穆的身份實在很尷尬。陸高峰是朝中手握重兵的武將,若是一人獨探,怕要遭獻帝猜忌,他帶著女兒,想必是為了遮掩這份猜忌。陸高峰頗懂醫識,有家時常替坊間老婆婆們施醫開藥方的,他隨手拎著只藥箱,陸敏替父親拎上藥箱,拐彎抹角說道:“爹,女兒方才做噩夢了。”“哦,什麼噩夢?”陸高峰問道,雖半路被擾,總算飽餐一回,他此時心緒頗好。陸敏道:“女兒夢見娘懷了身孕,最後卻難產,然後……”已經到了興善寺門上,主持積善法師出來相迎,生生打斷了陸敏的話。一路上積善法師小聲賠情,自然是說自己束勒手下僧人不力。轉眼進了後院。郭旭抽抽噎噎,傅圖抱劍而立,陸高峰望著那褐黃色半舊的床帷,抱拳道:“殿下,臣陸高峰聽聞您腹痛不止,前來探視,不知可方便否?”簾影綽綽,卻是寂靜無聲。陸高峰默了片刻,伸手扯開簾子,便見一身黑衣裹著個瘦瘦的少年,面色土黃,滿頭大汗,躬腰如蝦,卻是已經厥了過去。陸高峰隨即掐上他的人中,再一手診脈壓腹,隨即道:“麻姑,快來掐著他的人中,郭旭去開啟水來,我要施針!”陸敏自幼常替父親打下手,連忙上前掐上趙穆人中,好騰開手叫父親去煮針。她也試著捉趙穆的脈,淺淺一點遊絲,險險欲斷。再活一世,陸敏不期趙穆仍跌落塵埃,怕他果真要就此死去,在他耳旁輕喚:“趙穆,趙穆,你可還好?”趙穆那雙緊閉的長目忽而睜開,眸中三分頑皮,七分惱怒:“為何失約?”☆、傅圖陸敏嚇的立刻就鬆了手。趙穆隨即捉上她的手,將她的手重又按在自己人中上,再問:“為何失約?”陸高峰一邊炙針,一邊檢視郭旭送來的食物,見郭旭捧出的饅頭上長了一圈青毛,不禁皺眉。陸敏一隻手叫趙穆攥壓在他唇上,他鼻息依舊灼燙,薄唇微顫,一雙眸子緊盯著她。陸敏咬牙道:“實話告訴你唄,一會兒由我施針,你再不鬆手,我一針戳的你叫娘!”趙穆居然笑了。脹紅臉的小姑娘氣急敗壞,逗起來頗有幾分好頑。她忽而緊手,指蓋掐上他的人中,竄鼻子的痛感游到天靈蓋,疼的趙穆忍不住哼出聲來。陸高峰持針上前,九寸長的銀針在燈下熠熠發光。他以為是陸敏掐醒趙穆,讚道:“半年不見,你倒還沒忘急救之術?”陸敏順勢接過針,一雙小手自趙穆胸膛往下游走,隨著趙穆屈腹而哼,輕聲道:“父親,三皇子腹痛在胃脘以下,恥骨之上,女兒嗅其息中有腐,只怕腸中有腐物,卻阻滯途中,要通其腹絡,好洩腐物。”簡單說就是吃壞了肚子拉不出來,要刺激他的腸子,叫他把髒物拉下來,急痛就能解了。床上病人疼的眼看昇天,他父女倆倒聊起了經驗。陸高峰一隻手也在趙穆腹上輕輕走過,點頭道:“確實如此!”陸敏趁勢說道:“您不在家的時候,女兒替安嬤嬤灸過肚子,保證一灸就通,不如讓女兒來試試,替三皇子灸針?”她說著,銀針自趙穆眼前掠過,趙穆心中竟起了隱隱怕意。女兒再小也有十歲了,況且止腹痛的幾處穴位,諸如中脘、天樞、關元三穴都在腹部,需要脫衣而診。他接過針道:“我那裡已開好了方子,你與郭旭去熬藥,針還是由父親來施的好。”趙穆大鬆一口氣,偷覷陸敏的臉,她也在望他,滿臉失望。“不過,等會兒到灸足三里的時候,你可以來試試!”陸高峰又補了一句。足三里穴位於小腿外側,膝蓋凹陷處往下四橫指處,灸其穴時,若人神經興奮,常會伴有極深的刺痛感。僅憑方才觸控時趙穆那混身緊繃的肌肉,陸敏也知他此刻非常興奮,嫣然一笑,旋即與郭旭同出。陸敏上輩子在錦屏山落水,與趙穆私奔到竹溪,就是住在郭旭竹溪老家。他老家有父母並兩個哥哥,皆是熱情實在的鄉里人。後來陸輕歌派人圍絞趙穆,趙穆與郭旭逃脫,但他的父母並哥哥,還有家裡幾個可愛的侄子,全叫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