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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敏下意識嘟了嘟嘴,嘟完了才覺得這種小女兒神態太不適合自己的年齡,又自嘲一笑:“就不告訴你!”進了大殿,趙穆才放陸敏站到地上。菩薩腳邊堆卷如積,同安法師笑的慈眉善目,彎腰對陸敏說道:“陸姑娘請瞧,這些全是是由歷代高僧大德書成,供在菩薩面前的真言,您自挑一卷,回去之後一定要供在高處,至少高過眉眼,也不能置於臥室,明白否?”陸敏才解了貂蟬帽,一張小臉兒熱的紅撲撲,笑著點頭道:“好!”一卷一卷,完全相同的宣紙,紅繩子繫著。陸敏上輩子恰就挑中了那一卷,她抬頭去看同光法師,他站在條案之後,在兩側的香氣繚繞之中也正盯著她,兩目似有微微藍光忽燃,短暫的,她神遊恍惚,手仍伸向上輩子所挑的那一卷六字真言。同安法師隨即微笑:“陸姑娘,可要老衲遣人送您回去?”“不必,本宮送她即可。”趙穆已經觀賞罷大殿內一尊尊的佛像,手中多了一卷經書,伸手牽過陸敏道:“麻姑,咱們走吧!”出了殿門,外面依舊大雪紛飛,不知何時傅圖趕來,帶著東宮一干人等,靜靜立於階下。趙穆出殿便將陸敏打橫抱起,下了臺階,郭旭隨即塞了個熱烘烘的手爐給陸敏,悄聲道:“恭喜殿下,重又回到儲君之位。只是……”他看一眼陸敏,剩下的半段話卻不敢往外說了。當初趙穆指天發誓時,他就在旁邊站著,既回到儲君之位,這輩子想娶陸敏,可就難了。回到清寧殿,敬帝還未至,陸輕歌一人坐在大殿中,正閉著眼睛,那大太監賈士平正在給她輕輕揉著兩鬢。陸輕歌今年才二十二歲,還未生養過孩子的女人,按理來說正是最好的年紀,但在燈下,卸掉妝容之後,她的臉卻顯著一種灰敗,那種火州中年婦人們氣血不足之後,才會有的憔悴與灰敗之感。賈士平輕聲道:“娘娘,您該吃藥了!”陸輕歌皺了皺眉道:“你配的藥吃了,果真能叫我一夜好眠?”賈士平笑道:“果真可以!”他雙眸深暗,笑起來活脫脫像只貓頭鷹一樣。陸輕歌皺著鼻子端過湯藥,扭著鼻子一飲而盡,極嫌棄的砸了藥碗:“就算能好眠,果真入了夢鄉也是滿滿的噩夢,睡著了又如何?”簾外一陣腳步聲,陸輕歌雙眸忽而就充滿了光彩:“是我的小麻姑回來了!”她親自起身撩簾,見剛復儲君之位的趙穆也跟隨身後,一頭寸發青青,白膚秀面,狹長一雙鳳眸笑看著陸敏。她一臉笑容隨即變僵,說道:“難為圭兒送麻姑回來,今夜下著大雪,要不要留下來喝盅茶再走?”若在平常,趙穆聽到陸輕歌喊圭兒二字都要皺眉,還會十分倨傲的離開。但他今天居然笑的十分溫和:“天太晚,兒臣在此畢竟不便,改日再往母后宮中喝茶吧。”☆、紅鸞天喜陸輕歌說的當然是客氣話兒,敬帝那麼多疑的人,要是瞧見成年的兒子半夜在皇后宮裡,止不定又要發什麼醋意。目送趙穆離去,她攬陸敏進了臥室,接過那捲六字真言,遞給賈士平道:“你找個乾淨顯眼的地方做神位,將它供起來,有菩薩保佑,想必能驅散本宮的噩夢。”賈士平湊前兩步,捧卷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護國天王寺佛前供的經卷之中,頗有些警世明言,能給俗塵中人指明前路,咱們不如開啟先觀贍上一回,再將它供奉到神位上去,可好?”陸敏記得上輩子取回經書之後,陸輕歌是叫胡二喜勸著當面開啟的。胡二喜大概在三年後才會死去,這賈士平,也是三年後才入清寧殿當差。但顯然胡二喜不過他的棋子,就算胡二喜死了,該推動的事情賈士平仍會推動。她早換了其中讖言,就不怕這奸佞小人再在陸輕歌面前搗鬼。笑嘻嘻從賈士良手中奪過卷軸,陸敏道:“既是我求來的,還是我開啟來給姑母看,好當了?”陸輕歌在她頰上香了一口道:“快快,叫姑母瞧瞧,小麻姑給我求了什麼吉言回來。”陸敏故意揹著身子不給那賈士平看,急的那人高馬大的太監抓耳撓腮。她一字一字展開,上面全是梵文,但絕對比六個字多,陸輕歌看了很久也看不出所以然來,笑了笑道:“也罷,姑母認不得,管它寫的什麼,還是拿出去掛起來的好。”敬帝龍袍御冠,金袖微拂,大步走了進來,順口問道:“什麼好東西叫皇后笑的這樣高興?”陸敏連忙前行禮,說道:“皇上,賈公公說護國天王寺除了能求來六字真言,有時候還能求到警世良言,為俗世之人點明心境,我方才求了一幅,可是我們幾個不識梵文,正打算將它掛起來呢!”恰巧,敬帝因為常讀經書,對梵文頗有研究。他伸手道:“拿來朕瞧瞧!”賈士平顯然心裡有鬼,又要來搶,陸敏恨恨瞪他一眼,將卷軸轉到身後,故意笑道:“賈公公,就叫我給皇上獻回寶,爭點您的寵,您不會生氣吧?”很多時候,人對人的嫌誤喜愛,就在這些小事上。非但陸敏,就連敬帝都覺得這個人高馬大的太監太過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