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2 頁)
他刻意帶出母妃蕭氏,倒惹出敬帝一些真感情來,畢竟蕭氏天性率真,喜怒表於外,在陸輕歌之前,曾是他寵了十多年的女人。他眼圈一紅,輕輕掙開御案下與陸輕歌相挽的手,低聲道:“也罷,那就改三年為三月,劉嬪從即日起閉宮三月思過,至於趙秩,你從今天開始,給朕入護國天王寺做居士,吃齋唸佛三月,好好收一收那歪門斜道的心!”要說讓劉嬪閉宮三月,也還罷了,趙秩一聽老爹竟要讓他入護國天王寺吃素三個月,因護國天王寺方丈同安法師是大哥趙程的人,生怕為居士期間趙程要害自己。遂往前爬了兩步,哭道叫道:“父皇,兒子不過送了些補品而已,您就要這樣懲罰兒子,那大哥了,他是真刀實槍帶著兵去殺三弟的,到如今事發一個多月過去了,您一不問大哥的罪,二不處理此事,難道就這樣要放過他了麼?”趙程一招殺人不成,在次日就命自己在大理寺的內應將手下策反胡二喜的內應,以及胡二喜二人全毒死在了獄中,消滅掉了證據。這也恰是竇師良和陸高峰雖替趙穆證明正身,卻沒能讓他立刻再復儲君之位的原因。他笑呵呵起身,與趙穆並肩,跪到了大殿中央,對著敬帝深深一拜,說道:“父皇,兒臣一顆閒散之心,從沒有動過爭儲君之位的念頭,如此冤枉之言栽到兒臣頭上,兒臣實在不敢當,還請父皇明查。”大殿之中雖燈火明照,但無人知道敬帝心中究竟做何想,他定了許久,忽而揮手道:“也罷,朕乏了,今天的講經筵到此結束,大家都散了吧!”陸敏心道趙穆的儲君之位還沒著落了。果然,角落裡一人沉聲道:“皇上!老臣還有言要奏!”從角落裡出來一人,正是丞相餘洪,他行止前,與趙穆,趙程三人並肩而跪,深深一禮道:“皇上,蕭皇后已然去世,而您已查清三皇子血統無疑,為儲君其間,更未犯過錯誤,即便詹事府有錯,也已全部抄斬,為何還不復他的儲君之位?”說著,其餘幾個來聽經的老臣,並竇師良也齊齊跪到了殿中,沉沉叩拜。顯然,敬帝若不給個交待,他們是不肯起來了。☆、真言敬帝沉吟片刻,忽而問道:“圭兒,你自己的意思了?”這樣問,敬帝大約是想趙穆會自已推辭掉那個儲君之位,名為父子,在逼死了蕭後和蕭焱之後,他們實際上已經是仇人了。趙穆道:“我母妃生前常說,皇上為君王是件苦差事,兒臣身為儲君,只要父皇不棄,就該永遠做下去,隨時準備好為父皇分擔憂難,但若父皇不召,兒臣就該自居明德殿,每日勤奮學習,以備皇上召見,為母之遺命,兒臣不敢辭!”一語直中敬帝心田,倒叫這沉迷於女色的老皇帝竟也傷感了許久。大約夜裡人更容易感傷,感傷之後,他拍了拍面前御案道:“宣朕之命,即日起,復三皇子儲君之位,另選能臣成立左春坊!”小劉嬪與趙秩皆是兩眼怨毒盯著趙穆,若眼睛裡有手,恨不能將他生撕了。不一會兒,便有內侍上前,兩側架過趙秩道:“二皇子,委屈您了,隨奴婢們一起往護國天王寺吧!”趙秩回頭再看,大哥趙程皮笑肉不笑,一雙眼睛也正盯著自己,又氣又恨,十七八的人了,拍著地毯大聲嚎了起來。……趙穆轉頭去看陸敏,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他忽而想起來,夢裡似乎也是這個節骨眼兒上,陸敏出朱鏡殿的。他仔細回憶,當時應當是老四趙稷陪在她身邊,從兩肩落滿雪的他身邊走過,陸敏忽而止步,又走回來,留了把傘於他,見他不肯伸手拿,還特意從殿內叫了個內侍出來,吩咐那內侍替他打著傘。她走的時候曾說:“四皇子,你瞧那個小和尚多可憐,他是犯了錯誤,才叫人罰跪於這院中跪雪的嗎?”趙稷當時說:“並非。他身負沉沉罪孽,我父皇要他從此但凡落雪,便要跪於雪中,叫天地生成的,最純淨潔白的雪洗去他那滿身的罪孽。”他似乎還說:“快跟上同安法師,否則雪夜迷了路,咱們找不到護國天王寺怎麼辦?”他帶著陸敏,是往護國天王寺去了。出了朱鏡殿,還是上輩子的路徑,陸敏由趙稷陪著,一路往護國天王寺而去。落雪紛紛,陸敏一把傘,趙稷一把傘,前面有同安法師陪同,與上輩子一樣,陸敏是受陸輕歌所託,到護國天王寺菩薩面前,給陸輕歌求六字真言咒的。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來,陸輕歌夜裡常受夢魘之擾,她想借助佛菩薩的力量,驅趕夢魔。皇宮本就幽寂,到了夜裡更甚,尤其處處落雪。趙稷提著盞八解燈,時時回眸,陸敏圓圓的小臉蛋兒隱在貂蟬帽之中,絮雪時時飄落,她忽而伸舌一舔,仍還是孩子氣的頑皮。趙稷笑道:“不過兩月不見,我發現麻姑竟長大不少!”陸敏不信:“有麼,我怎麼沒發現。”趙稷道:“你七歲那年初入皇宮,夜裡鬧著要回家,不肯睡,吵的宿在清寧殿的皇上都無法入睡,還是我送了你一隻小袖犬,你抱著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