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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昂了昂脖子,一雙鳳眸含笑:“怎麼看的?”陸敏忍著噁心道:“又腫,又醜,又難看,多看一眼都會長針眼!”趙穆瞬時明白過來她所指的那個它,仿如從頭頂澆下一盆冷水,本來雀躍了半日的心忽而寒冷,低頭看一眼,面色慘白,鬆開了陸敏的手。陸敏心說:瞧瞧,你也被打擊到了吧。她轉身便走,留趙穆呆立在當場。兩個男人同時迎了上來,陸高峰先問:“趙穆可為難你不曾?”陸敏胳膊陣陣發酸,當然不能說自己一整個下午都在跟趙穆看一些不能見人的事情,忙搖頭:“不曾。”陸高峰帶著女兒沿太液池前行,池中煙波浩淼,霧氣蒸蒸,遠遠望去,池中蓬萊山上那座太液仙境隱於淡淡霧氣之中。自打三年前建好太液仙境之後,竇太后便一直住在那裡頭,與梅鹿白鶴為伴,過著勝比王母的逍遙生活,已經好幾年不理後宮中事了。陸高峰還在回味竇師良方才那句不破不立,在水邊站了許久,忽而回頭問女兒:“麻姑,那枚平安扣了?”陸敏遞了過去:“在我手裡了。”陸高峰接過來,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著。這枚平安扣,原本是屬於嶺南西道交趾國一個土司哈尼的。當初,他與哈尼約定好,從京城供給他交趾國急需,但又非常缺的除瘴除溼之藥,哈尼土司替他照料在那邊經營的茶葉生意。若將來有人前去接手,便以這枚平安扣為信證。交趾原本也是屬於大齊的屬國,但它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叛立,因為路途遙遠行軍不便,大齊後面幾任皇帝便放棄了交趾,任它獨立。陸高峰篤定孩子們逃到交趾之後,敬帝嫌路途遙遠不會去追殺,他猶豫片刻,搖頭道:“麻姑,你們今夜,不能走了。”陸敏呀的一聲,驚問道:“為何”陸高峰道:“當初之所以爹決定要讓全家人離開京城,倒不是因為我們一府人活不下去,而是因為你姑母,爹不想她整日窩在這皇宮裡跟一群女人鬥雞一樣鬥來鬥去,想拼儘自己所有把她從皇宮裡救出去,可我如今瞧著,她似乎很享受目前的生活,壓根沒有想逃出去的慾望。”自從有了包氏以後,他專心留在靖善坊經營自己的小家,很少再回陸府,由此而忽略了陸輕歌,此時想起來便是滿心的愧疚。也不知道那個嚮往天山明月,草原逐馬的小姑娘,是從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心機重重,愛慕虛榮的美豔婦人的。陸敏總算明白父親的苦心了,她道:“要走全家人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全聽父親的。”忽而郭旭走了過來,深深一禮道:“陸將軍,我家太子殿下請您過去說幾句話兒,但不知您此刻方便否?”陸高峰大約猜得到趙穆找他,是為何事。大齊禁軍分為三軍,分別是御林軍,龍武軍以及虎賁軍。這三軍的總指揮權,如今還在他手中。趙穆除了一個儲君之位,無外戚,無強母,裝了三年的孫子裝膩了,想要取而代之,就必須依靠這三禁軍。他這是想幹掉自己的父親,取而代之了。目送父親離開,陸敏正準備往蓬萊殿去見見姑母陸輕歌,才走了兩步,隱隱見暮色中一襲紅衣,心中唉喲一聲,暗道那隻怕是竇師良吧,白天情急之下以身相許,本是為了救父,如今一對香瓜玉耳環如今還在他手裡了,這可如何是好?她本欲悄悄躲過,忽而轉念一想,方才自己以身相許,竇師良並沒有答應。既他無意,倒不如趁此機會,把那兩枚耳環要回來的好。竇師良走了過來,與陸敏並肩,亦在望那雲霧繚繞中的太液仙境。。!☆、蓬萊默默站了許久, 他伸手至陸敏面前,陸敏以為是那兩枚耳環,滿心歡喜欲拿, 卻見當中圓碌碌滾著幾枚香榧果兒。她不懂竇師良的意思,問道:“竇先生這是?”竇師良伸手剝了一顆, 細細除淨炒的油黃的果肉上那黑色的衣子,將圓圓一顆飽滿的果肉遞給陸敏:“方才去見太后,她案頭有榧果兒,我想,大約孩子們都喜歡吃, 於是抓了一把給你。”陸敏心說我可不是孩子,也早過了愛吃零嘴兒的年齡。她接過榧果兒,炒的火侯恰當然,淡淡一股焦香,不膩口, 但油味很足,嚼過之後滿口餘香。竇師良又剝了一枚遞過來,那眼神彷彿父親在看自己乖巧的孩子一般。陸敏於是又吃了一枚,等竇師良還她的耳墜兒。竇師良手中確實還捏著兩枚耳墜兒,卻不是陸敏方才送給他的那兩枚。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時起的心思, 只記得前幾日夜裡從西明寺出來,這小姑娘飛一般的跑了過來,喊了他一聲,他恰好止步, 隨即,那匾額便砸在了地上。若非她那一聲喊,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原本,他從未想過與那個女子成親,組成家庭過日子。直到那夜再相逢,他發現除了她,他不想跟任何人成親,此時再想,那時候他大約就已經喜歡上她了。難中相欺不是君子之風,這小姑娘也還未到該嫁之齡,但趙穆咄咄相逼,竇師良已經等不及了。如喂一隻乖巧的松鼠一般,喂完了所有的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