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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穆臉漸漸往下沉著,那原本寶石般發亮的眸子漸漸蒙起一層寒氣。寬敞的車廂之中,她離他還有些遠。扯掉那披風屈膝往前兩步,陸敏先伸出兩彎柔荑圈上趙穆的脖子,再略一使勁,勾著他的脖子便躺在了車毯上。伸出一條腿纏上他的腿,陸敏憶著上輩子溺水之後,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焦灼,另一條腿也盤了上來,整個人懸空掛在趙穆身上,尋上他的唇,像失水後急於尋找空氣的魚一般箍緊他的唇狠命一唆,舌頭抵了進去,貪婪尋找他口腔之中,呼吸之間的空氣。這一回她吻的綿長劇烈,果真就像上輩子在那瀑布旁邊一樣,用求生的方式,撩動趙穆周身的情/欲。吻過一回,倆人俱被汗水煮透。陸敏癱躺在他身下,深吸了幾大口氣,揩著唇道:“太子殿下,發過的誓言,說過的承諾,請你永遠不要忘記。”“否則的話,你得祝我遭天打雷劈,墮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趙穆忽而伸指,這輩子不曾磨過箭,不曾造過弓,可拇指上依舊有厚厚的繭,他輕輕撫過她吻過之後充血腫脹的唇,笑了笑道:“走吧,咱們該入宮了!”餘寶珠和李靈芸兩個磨磨蹭蹭,行至明德殿正門外時,便看到身著杏色錦袍的趙穆入宮了。隨從的隊伍襯著,他身姿挺撥,淡淡一股書卷氣,卻又有掩不住風華,如木秀於林。 身後唯有郭旭帶著幾個小內侍,也不知為什麼,個個樂的像過年一樣。儲君至,沿路各宮裡的宮人們都要出來行禮相迎,此時夾道兩旁從明德殿到宣微殿,所有的內侍宮人們齊齊迎了出來,垂頭恭立於宮牆之外,見趙穆至,高呼千歲。李靈芸遙指著陸敏,不忘揶揄餘寶珠:“寶珠你說的沒錯,果真是那陸敏,小小年紀,倒學得一手勾男人的好本領,居然躺在太子的車駕上。人家用這種方式佔了先機,我看寶珠你在榮國夫人身上下的功夫,怕要白白浪費了。”餘寶珠早已看見他們相握在一處的手。夕陽照映出長長的影子來,她搖著把扇子翻了個白眼:“聽說今晚皇上就要為四皇子和陸敏賜婚,太子殿下牽著她的手招搖至蓬萊殿,一皇宮的人都瞧見了,但不知果真皇上賜婚,四皇子受是不受?再說,若你果真答應給四皇子做側妃,陸敏可是你的主母,還不上前去拜上一拜?”兩人相互揶揄過,當然不歡而散。果真趙穆娶了陸敏,於小情上來說,李靈芸就可以和趙稷長相廝守,當然是好事。但與兩情相悅相比,她更願意做皇后,而陸敏恰是她和趙稷登天的梯子,所以還必須得讓趙稷娶了陸敏才行。想到這裡,李靈芸急著去找趙稷商量應對之策了。餘寶珠都十八了,十八歲還未嫁的大姑娘,當年就因為叔叔餘洪一句趙穆終將登上皇位,她便狗兒尾巴似的一直沒有放棄過趙穆。眼看家財散盡的賭棍,她也是在拿自己的青春賭一份榮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前功盡棄。她咬了咬牙,卻是迎面攔住了趙穆。。☆、物什陸敏掙不開叫他緊握的手, 見餘寶珠站在路中央,眼看是要打招呼的樣子,遂哀求趙穆道:“趙穆, 我好歹也是個未嫁的姑娘,你鬆開我的手, 咱們各走各的好不好?”趙穆非但不松,反而緊攥了攥她的手:“你人都要離開京城了,還在乎什麼名譽?”陸敏道:“既便我不在乎名譽,彼此非親非故,你就不該握著我的手。”趙穆越發樂不可支, 搖了搖陸敏的右手道:“怎麼可能非親非故,它明是我的妻子。在你帶它離開之前,總得讓我跟它好好親熱親熱。”恰這時候,餘寶珠迎了上來,甜甜叫了聲:“太子哥哥!”趙穆止步, 彷彿才看見餘寶珠一般,笑道:“這是寶珠!”餘寶珠快速掃了一眼叫趙穆牽在手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陸敏,她還是早晨那件三色水田小襖兒, 發兒高高梳起,十四歲的小姑娘,身段修挺個頭高高,無論她還是李靈芸都沒有她的個頭兒, 也不知道是吃什麼才能長這樣高的。因為趙穆一聲溫柔相問,餘寶珠心中歡喜無比,絞著帕子道:“彭妃娘娘生了小皇子,皇上歡喜的不行,李嬸孃帶著玉環妹妹已經往彭妃娘娘住的拾翠殿去了,太子哥哥要不要與我一同也去看看?”趙穆道:“那就一起去?”他沒有鬆手的意思,顯然是要拉著陸敏一起去。陸敏之所以會答應趙穆陪他入宮,也是想入皇宮找父親和竇師良,想勸父親不必死守,跟全家人一起出城的。她掙不脫趙穆的手,再看餘寶珠一臉似嘲似諷的笑,也在望著自己。餘寶珠從未將陸敏當成對手過,因為跟據那死了的餘娘子所說,陸敏在趙穆稱帝之後,會被關入冷宮。據她叔叔餘洪的推斷,這陸敏應當是跟那餘娘子一般重生了。但有句老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陸敏重活一世,明知趙穆最終會登上皇位,卻還在他跟前拿糖作醋,全然不懂得委曲求全,這樣的性子,餘寶珠押定她這輩子仍還得被關進冷宮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