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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敏忍不住哀求道:“太子殿下您行行好兒,放過我吧!”趙穆兩瓣薄唇彎成個深深的下弦月,低頭笑了片刻,忽而側首過來,雙手捧杯掠過陸敏的身子,朗聲道:“借今天六弟洗三之喜,兒臣恭祝父皇龍精虎壯,福澤萬年!”兒子誇老爹龍精虎壯,聽起來似乎有點怪怪的。但敬帝身子漸空,陸輕歌又替自己拉來兩個又年青又美貌的小姑娘,如今最需要的就是龍精虎壯,這馬屁恰恰拍到心坎上。他哈哈大笑,昂首飲了一杯。藉著這個熱鬧,幾位皇子自然紛紛相敬,趙穆始終是敬酒的姿勢,欠腰在陸敏面前,眼望著敬帝,話卻是對陸敏說的:“它真的有那麼難看?“那個它,當然是陸敏右手的丈夫。陸敏叫他撓到癢的幾乎要斷魂,說話自然沒好氣:“難看,難看的要死。”提起那東西,那股濃似麝香的腥味再度浮起,陸敏忙吃了盅酒壓嘔。趙穆一臉沉晦,忽而仰頭喝了杯中酒,咬唇道:“那不過是個孽根,往後,我絕不會讓你再看見它。”陸敏本是開玩笑,不其妨趙穆說的如此認真,就彷彿那東西果真是個孽根一樣。她忍著笑道:“既是孽根,不如你剁了它?”趙穆臉色煞白,侍酒的內侍斟罷酒一退,他轉而敬陸輕歌:“兒臣也祝母后青春永駐,花容常在!”陸輕歌端杯回敬,倆人皆是一口乾了。趙穆吃罷灑,忽而一聲冷嗤:“剁了,可不就成太監了?”他臉上那種認真的神情,就好像真的考慮過要剁掉那個孽根子一樣。陸敏暗道這人喜怒無定,一點都開不起玩笑,跟他說話,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翻臉了。隨著敬帝容色舒展,教坊司所奏的樂曲也歡快了起來。賢宜公主與母親劉妃坐在陸敏的正對面,自陸敏入殿,那倆母女就一直對著她不停的笑。陸敏捧著盅子酒,一隻手緩緩摸著,看趙穆將自己的繡鞋藏那兒去了。這時坐在下首的趙稷忽而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他穿著件蜜合色杭綢交衽長袍,闊袖輕斂,身量修長,面容俊美,更難得笑的溫風和沐,僅憑表面,瞧著是個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陸敏覺得自己經過下午那一回,應當是瘋魔了,她一看到趙稷,腦子竟然不由自主去回憶,趙稷那物什究竟長個什麼樣子。上輩子陸敏嫁給他之後,大約過了半年才圓的房。但雖說圓了房,陸敏卻沒怎麼見過他那物什,畢竟每每同房,都是吹了燭與燈的。但無論如何,總還是偶爾見過一兩眼的。倆相比較,趙穆那個確實又大又醜,醜到看一眼就要長針眼,她再看趙穆一眼,論面容,俊美威嚴,精而不壯,僅憑外表,完全瞧不出來他會藏著那麼個醜物。陸敏腦子裡正胡思亂想著,便聽趙稷說道:“父皇,趁著今日大喜,兒臣想替自己求個恩典。”敬帝也不知為何,忽而就眉開眼笑了,家傳的漁泡眼松垂,一雙濁目也泛起層光輝來。他笑問道:“何恩典?”基於早上在西明寺一見時,趙稷和李靈芸之間的談話,陸敏也能猜得到,趙稷是想求敬帝給他二人賜婚。她當然早就想好了寧死也要拒絕,可是要拒婚,就得跪到大殿中央去,她一隻腳上只有羅襪,沒有繡鞋,這個樣子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走路?陸敏一隻手忙著亂摸,摸不到繡鞋心急無比,整個人便慢慢往趙穆那側靠著。趙穆的手早已等在半途,一把捏過陸敏的手,在她掌心輕撓了撓。她著急麻慌,兩隻小鹿眼裡滿是嗔怒焦急,瞪著他悄聲道:“這可不是你的妻子,這是我的左手。”趙穆一臉正經,忽而鬆了陸敏的手,擎起酒杯,卻是去敬另一側的趙程了。趙稷先對著陸敏遙遙施了一禮,這才撩起袍子而跪,朗聲道:“兒臣今年也有十八歲了,大哥和二哥在兒臣這個年紀,早已迎娶了王妃。一直以來,因為三哥始終未曾納妃,兒臣不好越過他去,但前天兒臣往拾翠殿見了一回六弟,小小稚兒,可愛之極。回府之後,兒臣徹夜難安,更想在此事上冒犯三哥一回,先三哥而迎娶王妃。”這件事兒,陸輕歌這些日子在敬帝面前吹風吹了很多回,敬帝早知陸輕歌上竄下跳,就是想把陸敏嫁給趙稷。在敬帝眼中,陸敏不過一個小姑娘而已,左不過陸輕歌替自己謀劃的退路。當初她還曾搞過一紙紅鸞天喜,那意思大約是想把陸敏嫁給趙穆,也許後來發現趙穆難以掌控,轉而求其次,選了一個更穩妥的趙稷。只是趙稷在明知他要動陸府的情況下,還敢求婚於陸敏,也不知是傻,還是痴情。一目掃過去,無論兒女還是大小老婆,皆暗懷鬼胎,包藏禍心。敬帝拈盅一笑:“可有看上的姑娘?”趙稷道:“有。那姑娘恰就是陸教頭府上的嫡出二女,陸敏!”頓時,殿中無論早知此事的,還是初知此事的,內命婦外命婦,諸公主貴女們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到了陸敏身上,而她至今都未找到自己的鞋子!無論應還是不應,此刻她也該與趙稷一同跪到殿中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