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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的也不甚正,大約時昨夜酸困的過了,趁著他不注意,時時輕捶著後腰。鬢間兩枚俏生生的點翠花鈿輕浮於雲鬢之間,那麼一點細腰, 攀在他身上扭動時的急於求個滿足而不能達的焦灼,配上她那點小小的,猶還未褪天真的臉,十分新奇的誘惑。此時吃罷忽才不過半個時辰, 太陽才新落山,從窗子望出去,雲呈青墨色,西方一片金黃,那是太陽的餘光,灑在雲層上。皇帝丟了奏摺,撿起卷昨兒未讀完的策論來,低聲道:“老岳丈生擒烈勒,朕打算明日早朝時,著六部尚書將此事沿各部下達,務必叫滿朝文武皆知,京城百姓人人得聞,也叫你陸府有些顏面,再請你母親入宮一回,如何?”聽起來無比風光,當然,陸高峰配得起這份風光。陸敏道:“奴婢不敢妄議國事。不過奴婢一點小心思,覺得此事還是暫且壓下。橫豎傅圖也要回京,就叫我父親帶著烈勒,與傅圖一同回京,恰能趕得上臘八節太皇太后娘娘的宴餮。屆時王公大臣,公候將相們齊聚一堂。再叫我父親把那烈勒擒到百官面前,也叫我爹能當著諸王公大臣的面揚眉吐氣,不是更好?”這其實是最好的方式。畢竟大齊有人私通烈勒,保不齊那個人在軍中有眼線,會暗中動手殺烈勒滅口。讓傅圖的虎賁軍押烈勒入京,將那小屬國叛立的小王捉到皇帝面前,當眾斬之,於整個大齊別的屬國,也是一種震懾。皇帝埋頭讀了片刻的摺子,忽而低聲道:“小麻姑若不與朕作對,體貼溫柔,善解人意,實乃賢妻。朕如今有些後悔,早知叫小麻姑翻一回牌子,能有如此好的功效,朕必定會夜夜求翻牌的。”前半句還是正經話,後半句立刻不正經了。陸敏噗嗤一笑,也是看他心情好,抽空說道:“豫親王今兒帶著塔娜來見奴婢呢。”皇帝眉頭跳了兩跳,策論擋不住的地方,修挺的鼻樑略皺,那是嫌惡的意思。“朕知道了!”陸敏又道:“塔娜還是個小孩子,總麻煩豫親王也不方便,倒不如送回我們靖善坊,叫我娘養著去,如何?”皇帝默了片刻,道:“朕也曾著人送過,她不肯去,大約是老四迷魂湯灌的多了,要學陸輕歌,走死路。”顯然,趙稷耍的那些花花招式,皇帝全看在眼裡。陸敏柔聲勸道:“塔娜不過個十歲的小姑娘,還是白紙一張,跟著豫親王,信的自然是豫親王的話。我娘是個刀子嘴,會好好教育她,將她掰回正途的。”“掰回正途?也叫她合著你娘,一起罵朕是狗皇帝?”皇帝總算一吐心中怨懟。陸敏簡直像在哄孩子,柔聲道:“她如今於火州無益,於咱們大齊無益,不過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而已,從她的血統,到她的出身,再到她娘曾經做過的一切,我都會抽空給她講個分明,到那時,她的心思會正過來的。”皇帝忽而合上摺子:“陪朕一起出去走走!”循續漸進,陸敏本來準備勸勸趙穆,叫他別老是想不開去揍趙稷的,醞釀到差點能脫口而出,又叫他給打斷了。眼看要進臘月,日落後氣溫驟降。出兩道宮門,立於御橋兩側的儀衛手中旌旗在冷風中烈烈而搖,遙遙見宮門上馬蹄騰空而出,皇帝墨色緞面的披風在正紅色的宮牆上隨飛而騰,猶如翼開雙翅的蝙蝠一般。他懷中似乎還捂著什麼,非禮勿視,儀衛自然不敢看,於冷風中齊齊跪伏。御前禁軍的馬蹄激著儀衛們頭頂的紅纓顫顫,御街上踏踏一片馬蹄聲走疾馳而去。直到馬蹄全息,他們才敢抬頭,起立。皇帝蹄勒靖善坊,馬嘶一聲長鳴。李祿一手挾著朱袍上綴綠松石的腰帶,另一隻修長白淨的手,大拇指彎翹,兩指繃的緊而直,指著前方。雙腿輕劈站於皇帝那膘肥體壯的紫紅色大宛名馬肥殿之後,以臂虛掃半圓,微彎的濃眉下一雙厲眼掃過去,隨從而來的禁軍與內侍們齊齊退出一射之地,靜待聖命。他自己也不往前湊,兩臂齊垂,站在馬後隨時待命。皇帝懷中確實捂著個寶貝,誰都知道,但誰也不敢說出來。他繡著金邊的闊袖微拂,放出藏在裡面的小麻姑來,她悶了個小臉緋紅,發也叫他袖子揉的有些亂。那兩扇小如意門就在眼前,皇帝頗得意,正準備下馬抱她,陸敏一個縱躍,幾乎六尺的高度,她一躍而下,靈躍的像只白色的小蝴蝶一般,推門而入,啪一聲合上兩扇門,回家了。李祿這才敢上前,問道:“皇上要一直在此守著?”皇帝轉身四顧,長長的青磚巷子,一股香火氣息,興善寺就在不遠處。他欲前往,與那老和尚積善法師趁此閒聊兩句,但上一回她回家,他就是一直在門外等的,這一回,又想見見老法師,又想叫陸敏覺得自己一直在外面等她。如此兩難,自然轉身去看李祿。李祿連忙道:“還請皇上放心去,奴婢會趴在門上細聽動靜,只要陸姑姑有走的意思,奴婢立刻派人去通知您,保證到時候陸姑姑一出來,瞧見的一定是您站在門上等她的樣子。”善揣摩人心,辦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