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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許久,他小聲問道:“那種感覺,好不好?”若不好,他決定就此宰了趙稷。陸敏下意識搖頭,又醒悟,扭頭道:“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趙穆歪坐在炕床上,氣的兩鬢直跳,恰此時傅圖來了,他直接在窗外叫道:“皇上!”“何事?”趙穆怒問。傅圖道:“事畢了!”這意思是揍完了。趙穆閉了閉眼道:“才多長時間就完了?去,給朕接著打!”也沒人知道傅圖打的究意是誰。但是滿院子的老僕們都聽見傅圖叫皇上,方才還在罵狗皇帝的那幾位,磕頭磕的最響。啞撲撲一片磕頭聲中,趙穆笑的皮都有些痛:“麻姑,朕還記得你當年易丹砂為白米,弄壞賢宜的笛子,拿鴿子喂白狼,小野貓一樣在整個宮廷裡肆無忌憚。也記得你當初在興善寺的牆頭上,往狗尾巴上綁鞭炮兒,闢哩啪啦惹的滿院子狗亂竄。你在朕心裡,一直是那樣的麻姑。若不想李祿死,就記得早些回宮,朕等你回宮。”見陸敏仍還三心二意,趙穆又道:“交趾本是我們大齊的屬國,待火州戰事得定,這些皮肉癢癢不肯納稅賦的小屬國,朕得一個個打得他們跪下救饒才行,我想,你大概不想去那地方吧?”上輩子雖被拘於深宮,但陸敏清楚記得,趙穆十年中遠征交趾,確實是給打臣服了的。可見此路,仍舊行不通。陸府大門外,數十名虎賁軍呈備戰狀,圍成一個大圈。圈中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兩隻圓鹿鹿的大眼睛冷盯著半膝跪地,雙手高舉的傅圖,嬌斥一聲罵:“起開,放我進去!”傅圖叫道:“姑奶奶,求求你跟侍衛們回去,哥哥我有點公差,辦完就回來陪你玩,好不好?”塔娜冷冷看著他,鹿皮靴子一腳踢過去,斷然道:“不好。我要搬到這家去,若住著不舒適,明天我就出發,回我們火州,你那個又髒又亂的窩兒,我絕計不會再回去,哼!”傅圖在東宮的值房,用狗窩來形容,基本算是侮辱狗,塔娜如今也叫他養成了條髒兮兮的小流浪狗。畢竟血緣相通,雖不過一面,她覺得陸敏比傅圖好多了,所以偷偷逃出東宮,打算搬到陸府去住。“要不,哥哥帶你去看點好玩的?”傅圖不得已,只得又從腰上解繩子,打算把這小丫頭繼續拴在腰上。塔娜唉喲一聲,傅圖繩子上的鐵鉤已經扣鎖上了她的腰帶。他抽緊繩子,在塔娜連迭聲的咒罵中,趕著又去揍趙稷了。憋著一股子氣,為了證明是許善和李靈芸害自己,洗涮李祿的罪過,喪事一完,陸敏又入宮了。一入宮,她先去探望被關押在內侍省的李祿。李祿今年也不過十七,還是個年青小夥子,不過四五日的功夫,也不知內侍省怎麼折磨他的,手腕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斑痕,兩手凍瘡,陸敏進去時,正閉著眼睛坐在草墊上養神。陸敏伸手拉過他的手,撫過那層層凍瘡,問道:“才不過初雪,你怎的凍傷成這樣?”李祿一笑:“叫聲哥哥我聽!”“哥哥!”李祿兩道濃而彎的眉峰舒展,低下了頭:“你也太乖了些,沒意思。”陸敏柔聲道:“對不起!”李祿道:“皇上逼問多次,我已擔下所有罪過,許善那個老東西,敢對你起那樣的心思,我就是殺他一百回也不為過。蒙你叫聲哥哥,從此你走天堂,我入地獄就好。”陸敏上輩子頭一回見李祿,是在明德殿。他是皇帝派去請她的小內侍,眉清目秀,面色冷冷。十年後他做到麟德殿太監總管,趙穆死時,依舊是他來通知她。這輩子幾番交集,陸敏才發現他嚴肅刻板的表面下,份外有些自嘲式的調皮。她兩手掰著木欄,咬牙道:“天堂我也不去,黑白無常敢來收你,我保證將他們打出去,放心,我一定把你從這兒救出去,叫你做麟德殿的太監大總管。”這一回入宮,陸敏的差職不僅僅是司寢了。回到宮女房,司賬、司功與司食幾位姑姑同時來拜,從今往後,她便是麟德殿的大宮女了。屁股還沒坐穩了,官司便找上門了。這一回來的,是李靈芸的小丫頭岫雁,她撲通一下跪在宮女房的大門上,抽抽啼啼問道:“但不知麟德殿中,那一位才是掌事姑姑,我家姑娘在宮裡受了委屈,申冤無門,我只好求到這兒來,畢竟我家姑娘也是皇上採聘來的是不是?姑姑們是皇上身邊的人,也就該替我們姑娘做個主不是?”幾位姑姑讓開路,讓岫雁進來。陸敏識得這小丫頭,笑問道:“你們姑娘受了什麼委屈,說來我聽聽。”岫雁抬頭一看是陸敏,嘴巴有半天沒合上。概因自打陸敏出宮之後,李靈芸和餘寶珠兩個都認為她再也爬不起來,從此未再將她放在眼裡。於是,倆人趁著還未與皇帝正式見面的空當,狗咬狗撕了起來。誰知撕到一半,那最大的敵人她又回來了。岫雁道:“餘寶珠在我家姑娘的脂粉裡投毒,害她如今起了滿臉的紅疹子無法消退,懇請陸姑姑為我家姑娘作主。”陸敏正想會會李靈芸,一笑道:“走,咱們一起去看看。“李靈芸果真起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