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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多,除了護國天王寺的幾個老和尚,就只剩下玉真長公主和五皇子趙秉了,挑起事端的人,會是誰呢?李祿顯然也在思考此事。他道:“方才,奴婢已讓虎賁軍包圍了整個長春觀,在皇上回來之前,保證蚊子也飛不進去一隻,至於五皇子,奴婢也命人拘禁在了皇子殿,他是出不來的。多事發於一夜,必定有蹊蹺,敵人隱於暗處,而咱們在明處,奴婢今夜先在此守著,明日再徹查此事,如何?”長安殿中的鳳座也是黃花梨木,雕著鸞紋,兩側各設一尊青金瑞獸。陸敏不喜歡這寬而高的硬榻,除非接見後宮中有品的太監,尚宮們時,才會坐上去。那青金瑞獸,是用來做靠扶的。手虛扶在上面,錯金璃獸香爐中檀香淡淡,最能震定神識的香氣,可她的心就是定不下來。高處的皇后叫燈映著,雙眸頗黯淡,空洞洞盯著前方。“您又何必憂心呢?奴婢會一直陪著你的。”李祿踏上一級,與坐在鳳坐上的皇后平視,聲音淡淡,在這窗外寒風肆虐的夜裡,聽起來格外溫柔。她收回目光,低眉一笑:“辛苦李總管了!”陸敏上樓睡覺,這夜一直心神不寧。心中暗想自己對太皇太后是否太過分了些,但轉念一想,太皇太后癱在床上,唯一雙手能動的時候,還不忘挖坑使陷,人似乎都是如此,不到嚥氣的那一刻,就停止不了爭名奪利,蠅蠅苟苟。那看不見的敵人,他究竟是誰了?這夜寒風一直刮個不停,陸敏披衣起身,幾番推開窗子,都能見李祿在外巡邏。趙穆在的時候,陸敏並沒覺得他有多重要。他頭一回出門,她才發現他的重要。有他在,這宮裡清清靜靜,他一走,似乎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玉真長公主在皇宮裡,一直是個隱形人,長年隱在長春觀中修道,當初陸輕歌風頭盛時,她與陸輕歌交情最好。但後來治陸輕歌的也是她。按理說趙穆即位之後,做為功勞最大的那個,她應該很風光。但她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兒,仍舊躲在長春觀裡潛心修道。陸敏自認兩輩子都沒有惹過她,若她要害她,似乎連理由都沒有。再就是趙秉了,那又胖又黑的孩子,懦弱,無能,一天只知道吃。可是餘寶珠死的太巧了,若餘寶珠不死,太皇太后不會那麼快再一次腦梗。若太皇太后死,皇帝率著文武大臣,必須送她的靈柩至皇陵,那時候皇宮裡又將是空的,而她也即將臨產,這恰是個最好鑽的空子。但趙秉不過一個孩子,他有什麼理由又必須得要害她?陸敏滿腦子亂沉沉,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濛濛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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