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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覺得莫名熟悉,為何又覺得怪異。面前這個新來的女僕人,分明就是桑默慈。半晌,他張嘴道:“你”桑默慈微微一笑,道:“看大人的樣子,果然還是記得我的。”聯想到秦陽王剛剛被貶,她又是長平山上的刺客之一,白穆川立刻站起身來,警惕質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秦陽王都已經被貶為庶民了,難道還想著翻身不成?”桑默慈微微一愣,隨即坦然笑道:“我知道大人定會懷疑我圖謀不軌,不過我這次來,和王爺沒有任何關係,而且,也並無任何圖謀。”說著,竟是端端正正跪了下來。白穆川又是一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要做什麼了。桑默慈道:“皇上大度,不計較我曾經的過錯,放了我一條生路,默慈感激不盡。進宮為奴報答皇上,默慈不敢妄想。所以,任何一件能夠贖罪之事,默慈都願意做。前幾日正好聽聞大人家中缺一打掃的女僕人,默慈便斗膽前來了。”聽她說得誠懇,白穆川將信將疑,終於還是怕生出事端,道:“不管你抱著怎樣的意圖,默慈姑娘,你都不能留在我這裡。”桑默慈問:“大人還不信我是麼?”白穆川坦然:“不敢信。”桑默慈苦笑,班上深吸一口氣,道:“若我說,我是無處可去了,才來大人這裡求一容身之處呢?大人還是不肯收留我麼?”這下白穆川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馨茗坊被皇上查封,不知還有沒有重新整頓再開業的可能。半晌,他終於還是忍著心中的不忍,道:“那就回老家。從哪裡還,就回哪裡去。”桑默慈聽罷,嘴邊苦笑更甚,眼中也似泛起了一層霧氣。“回家?我哪裡還有家?早在十幾年前山東大旱時,我便沒有了家。”白穆川實在沒想到竟有如此前史,看桑默慈滿臉一臉難掩的悲哀,心中頓時後悔起自己的絕情來。“我隨父母逃亡至京中,不久便與他們失散,變成了孤身一人。後來,得以遇到王爺,將我帶至府上,教我用劍和舞技,培養多年,成了馨茗坊的掌事。可到頭來,也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用完便可棄之不顧。如今王爺被貶,我又變成了十幾年前的樣子,一切都回到了原點。”說到此處她抬頭看著白穆川,“我以為,白大人會願意收留我。現在想來,真是自作多情了。”說罷,已經緩緩站著起來。“這壺茶,還請大人不要嫌棄。默慈不會再叨擾大人,這便收拾東西,去該去的地方。”數總和已經往門外去。白穆川握緊了拳頭,終於還是問道:“你所謂該去的地方,是哪裡?”桑默慈緩緩道:“默慈一貫便是舞姬身份,如今馨茗坊關了門,自然是再尋別的舞坊青樓,興許,還能多苟活一些日子。”舞坊青樓。白穆川自然知道,馨茗坊是因為有秦陽王坐鎮,才無人敢在其中造次,做一些苟且之事。可換成別的舞坊青樓,女子若是進了其中謀生,那就絕對的清白不保了。他又如何忍心讓桑默慈這樣一個烈性女子,流落至此呢。終於,趁著桑默慈還未出門,他輕嘆一聲,鬆口道:“罷了。你就在我這兒留下吧,”桑默慈腳步一頓,嘴角勾起一絲俏皮笑意,隨即立刻掩了過去,轉身看著白穆川,已經是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從心而活白穆川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道:“我可以暫時留下你,不過若是能找到好去處,便離開吧。”桑默慈笑道:“但願會有那一天吧。大人放心,在府上的日子,默慈絕不會給您添亂,該做什麼,就一定把什麼都做好了,絕不偷懶!”“不必了。”白穆川搖搖頭,“你從前並未做過這些雜活累活,如今我也不會勉強你。你在府上先住著便是,我會叫人重新去找一個媽媽來。”桑默慈忙道:“不,沒必要啊大人,大人既然肯收留默慈,那默慈又怎麼日日白吃白喝大人的?這些活就由我來做就是了。我保證,一定比那些媽媽們做的更好!”說著竟是還舉手起了個誓,接著便別過白穆川,匆匆出門了。白穆川獨自站了半晌,一時竟是難以說服自己相信剛剛所發生的一切。誰能想到自己和這桑默慈還有這一出緣分。許久,搖搖頭重新坐了下來,面前的茶杯中已經斟好了茶水,正氤氳著熱氣。白穆川心中無端一陣放鬆。罷了罷了,既然已經到這地步,那便暫且如此吧。第二日一早,白穆川早早起身,剛一出門便見院中已經掛滿了剛剛洗好的衣物,桑默慈正在其間忙碌著。他微微皺眉,桑默慈已經看到了他,忙放下手中的木盆,笑道:“少爺,早。”這一笑讓白穆川微微一怔。他想起自己以往每次見到桑默慈時,對方也次次都是笑著的。只是那笑容過於職業化,就像是刻意訓練過的一般,帶著恰到好處的勾人,卻是幾乎沒有絲毫真感情。而如今他面前這個笑容,他還是頭一次在桑默慈臉上看到。那是一種沒有任何負擔的,甚至帶了一絲純真甜美的笑。這讓白穆川恍然之間覺得,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