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第1/1 頁)
原來敦城的人,都將毪拓官兵喚作狼人。李修幾乎已經能夠想象到,那些狼人平日裡是如何囂張跋扈,為非作惡的。拳頭不由握緊,許久,李修將孩子抱起,帶回了客棧。一道來的秦陽王府上的侍衛一共兩名,皆是高手,一個叫江雲,一個叫江松。一見李修抱回一個孩子,江雲問:“這是哪裡來的孩子?”李修道:“他孃親被毪拓人抓走了,就暫時先將他安放在客棧吧。”江松皺眉:“咱們此次前來是什麼身份你該知道,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我知道。”李修將孩子託付給客棧老闆,回過身來時,面上已經是忍不住的陰鷙。“既然毪拓已經如此作亂,皇上又何必還請他們疆主去宮中做客?如此周旋,難道不是直接出兵鎮壓更為痛快?再這麼下去,還有多少我國子民要受到毪拓的迫害?”一人嗤笑:“說得輕巧。毪拓雖小國,國力卻是不容小覷,若是兩軍交戰,死傷又豈是區區敦城所能抵得上的?”說話的正是皇上的暗衛之一,流風。只是同行之人,無一知道他的身份。李修被說得無言,再看一眼那孩童無助恐慌的眼神,心中實在不甘不暢。“那秋宴之後呢?皇上便會將那毪拓疆主放回北國,任由他們繼續欺負我邊境子民?”流風淡漠道:“皇上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不懂就不要多言,好好完成你的任務。”李修還欲再說什麼,江雲伸手在他肩上壓了一把,只得都吞進了肚子裡。自是一夜無眠。雖遭遇了家中變故,可李修自小便沒受過什麼苦,在家中錦衣玉食,是堂堂李家小公子,變故之後進了秦陽王府,王爺也待他不薄,更是自小在皇城之中長大,在他心中,天下永遠都是一副國泰民安的樣子。若不是今日得見毪拓惡行,他大概永遠都如井底之蛙,不會知道天下還有人受著這般苦難。入毪拓李修聽得心中逐漸不安起來。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坐視不管,確是沒有想到有這麼多後續的危機要處理。事實已經造成,見眾人憂慮重重,他終於道:“我惹的禍,自己來擔。到時候若是那疆主不放過我們,大不了我以命相抵便是。”流風嗤笑:“你以為自己的命有多值錢?區區一個王府隨從罷了。只怕到時候屠了整個敦城都不能相抵。”李修憤然:“那我就殺了賀蘭淵!和他同歸於盡!”“好了,別在這兒大放厥詞了。還是趕快收拾了東西上路吧。”江雲替他將上衣穿好,便去後院中牽馬了。眾人離了客棧,繼續往西走。李修心中不安,一路沉默。大漠日曬十分暴烈,一行人走得難耐,馬匹也無精打采。直至太陽將要落山,才終於尋了一處陰涼暫且休息了。一夜無話,第二日繼續上路,還未走出沙漠,便聽得前方一陣異響。流風聽覺靈敏,立刻便喝止了一隊人馬,屏息靜聽。那聲音雖遠,卻是來的迅猛,大有排山倒海之勢。流風跪地靜聽,只覺地上的沙粒都在微微顫動。終於,瞳孔驟然放大,大喊一聲:“後退!快撤!”一隊人馬立刻拉了韁繩,慌張四下看著,馬匹也似乎受了驚嚇,嘶鳴兩聲,原地打著圈,卻是任人怎麼驅使也不逃。不消片刻,前方便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人影,伴隨著震天的呼喊朝他們壓過來。江雲沉聲道:“是毪拓人。”江松回身一看,身後也是黑壓壓一片。沒了退路,一隊人各自緊緊靠在一處,面色防備。李修忍忍不住問:“現在怎麼辦?”流風道:“聽天由命。”雖這麼說,也不過是嚇嚇這個衝動莽撞的臭小子罷了。單憑他流風一個人,就能搞定這些毪拓人的一大半。李修果然慌亂起來,想到一切都是自己闖的禍,如今又連累了跟隨自己而來的一眾人,更是愧疚又心急。大片身穿獸皮的毪拓人包圍了小隊,馬匹嘶鳴不斷,各人都握緊了腰間佩劍,蓄勢待發。李修因為身份特殊,更是被幾人護在中間,反而更加愧疚。便握緊腰間長劍,沉聲道:“若是打起來,你們不必管我,逃便是。”江松冷然:“你死了,皇上和王爺會放過我們?”說話間,那群毪拓人卻是在幾里外的地方停了下來。長矛紛紛指著小隊,卻沒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