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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距離太近,顧揚果斷往後退了一步:“去吃飯。”“不要叫到房間裡嗎?”陸江寒笑著說,“外面人太多。”“房間裡悶,出去透氣。”顧揚很堅持。陸江寒點頭:“也行。”而直到兩人到了餐廳,顧揚才明白“外面人太多”是什麼意思,從一碗麵煮好到端上來的過程中,至少也有十撥人過來寒暄,不僅要起立坐下再起立,還要笑出一臉純良。“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陸江寒往碗里加醋,“平時難得見一次,怎麼著也要過來打個招呼,你要是後悔,現在還來得及回房吃和牛。”顧揚沉默了一下:“為什麼在房間裡就有和牛,在這裡只能吃青菜面?”“因為要用好吃的誘騙一下你。”陸江寒耐心回答。可誘騙沒成功。小藝術家和餐廳間並沒有結界,所以他叫過服務生,給自己額外點了紅燒大排、京醬肉絲和燒鴨卷。陸江寒忍笑:“你這樣是要吃窮主辦方的。”顧揚合上選單,又要了一份巧克力冰淇淋。陸江寒眼底微微一亮。這次的廚師很爭氣,沒有用華而不實的銀調羹,也沒有用蛋卷,而是老老實實地挖了三個大圓球,放在了玻璃小碗裡。但總裁還是沒能解鎖“和小王子在一個碗裡吃冰”的成就。因為餐廳裡擠滿了人。擠滿了人。在騎士迎娶小王子的過程中,不僅有荊棘、惡龍、鐵矛和情敵,還有這些認都不認識的、非得在飯點到餐廳裡來吃飯的同行。果然充滿了重重阻礙和艱險。窗外又“轟隆隆”降下一道雷,餐廳的窗簾被吹得到處亂飛,天氣實在太惡劣,用餐完畢的一眾食客只能回房間發呆消食。陸江寒開啟電腦處理檔案,顧揚在幫他整理好明天的發言稿後,就坐到角落地毯上,開始專心致志修改新歌劇的服裝設計稿。房間裡很安靜,雙層玻璃阻隔了狂嘯的風,所以可以清晰聽到他筆下的“沙沙”聲,也在另一個人心裡,撒了一場細碎的、柔軟的雪。客房服務送來兩杯香檳,顧揚給自己換成了熱巧克力。“累了就去睡吧。”陸江寒說,“我可能要到十二點後。”“不累。”顧揚活動了一下筋骨,“我也沒畫完。”“可以看看嗎?”陸江寒問。“當然。”顧揚把本子遞給他, 藍森酒店的房間很大, 兩張床之間相距甚遠, 如同隔了一條馬裡亞納海溝。顧揚深陷在厚重的棉被裡,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一動不動, 像是已經睡著。於是陸江寒也放下手裡的書, 輕輕關掉房間燈,結果卻從對方的被窩裡透出一片光亮。陸江寒:“……”陸江寒說:“睡覺。”顧揚說:“哦。”這就是和總裁住在一起的壞處, 不能偷偷玩手機。地,把這種生理缺陷當成了小藝術家專屬,並且發出可愛的聲音。結果現在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人,也說他自己是路痴,還開口就“我們路痴”。陸總不是很高興。但顧揚卻很感同身受,因為他半小時前出門去找洗手間,剛迷了一次路。藍森的話不多,就算被主持人提問,也只簡單說了幾分鐘,重點在歐普和波普,現場除了顧揚,估計沒幾個人能聽懂這種藝術構思。做小百貨的黃總帶頭鼓掌,在熱烈而又愉快的氛圍裡結束了這場圓桌會議。顧揚站在欄杆旁,一邊等陸江寒出來,一邊檢視相機裡的照片,他認真貫徹了助理的要求,每一張都讓總裁處於圖片最中央,很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下一張是那位藍先生,顧揚放大圖片,很仔細地分辨他的唇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