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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刀聽了,心中只是默然,又隱約帶了絲惻然的意味。最後他搖搖頭,什麼也沒說。三日後,他們終於到了謝枯榮所在的地方。那是一處極其隱秘的山谷,大乖帶著他們入谷,臨刀便看到入口處一方逾丈的瑩潤玉碑,上面一筆飛白書,鐫著明光鏡三個大字。入得谷內,被大乖帶入山腹,臨刀終於知道,為何謝枯榮會把這個山谷命名為明光鏡。覆蓋在山腹上的穹頂,是一塊巨大的,透明的水晶。水晶穹頂四角覆這一些積雪,陽光射落,一層一層折透下來,到得室內,柔和如玉,明光如鏡,人行其中,絲毫無影,彷彿行走在光穹之內。穹頂下是一方玉池,裡面引得活水,卻甚是奇特,一股清澈無比,一股色作乳白,乳白色的取的是地下湧的熱泉,清澈的,卻是引了谷中雪水,交匯翻湧,一池之中,冷熱俱全。他們進去的時候,北牧正披著一襲雪白道袍,趴在池邊,百無聊賴地靠在小乖身上,給它梳毛。聽到聲響,北牧立刻抬起頭來,看到哥舒衡和臨刀一起進來,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卻也知道現在這時候不宜動武,便向臨刀飛奔過去,對哥舒衡冷哼一聲。看到北牧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臨刀心裡大石終於落了地。他幾個起縱到北牧身前,北牧一頭險些撞到他懷裡,卻被臨刀抱了個滿懷,把他從上到下拍了個遍,確定他沒事,臨刀低聲道,嚇死我了。說罷,便拉了北牧坐到一邊的榻上,問他這一路怎樣。卻說北牧那日被謝枯榮提走,足足昏了三日才醒,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在明光鏡內,躺在一張玉榻上,動彈不得,全身經脈所在都被剖開,卻絲毫不疼,只能看到謝枯榮為他續脈。他描述的時候,猶自心有餘悸,打了個寒戰,說也不知道謝枯榮用了什麼藥,居然吊住他一條命,讓他有體力撐過接經續脈。當時他連肚子都被剖開,卻意識清醒,絲毫不疼,差點被嚇了個魂飛魄散,真是覺得,還是疼些好,不然這種被人開膛破肚卻毫無知覺……實在太可怕了。剩下的,謝枯榮倒對他不壞,臨刀連忙問他現在怎麼樣,北牧搖搖頭,神色之間也有些疑惑:“按照道理說,我傷得這麼重,就算謝枯榮醫術通神,我現在也應該站都站不起來,但是我絲毫無事,一身武藝根骨,似乎還比之前精進了些。”臨刀對醫術一竅不通,只能跟著他搖搖頭。自打臨刀和北牧一見面,哥舒衡就像個透明人一樣被晾在一邊,他毫不在意,優雅踱步到小乖身前,輕輕去搔小乖的下巴,聽它在自己掌中發出舒服的嗚咽聲,就好像身旁那兩人也不存在一樣,但是聽到這裡,他一雙狹長鳳眼猛然一凌,霍然轉身,厲聲道:“你說你現在功力長進?”北牧本來當他不存在,正兀自和臨刀說得高興,被他陡然一聲給唬了一跳,心底一虛,隨即一股怒火上衝,他冷笑一聲,並不答話,哥舒衡眉頭一皺,逼近一步,道,瘋子在哪裡?北牧剛要嗆聲,臨刀一捏他的手,他就訕訕地洩了氣,臨刀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卻原來謝枯榮當年感染屍毒之後,便致力於煉製解藥,一直沒有煉出,但是誤打誤撞,卻煉出一種固本培元,可補先天元氣的丹藥。歸根究底,屍毒就是侵蝕人體的一種毒素,如果人體先天元氣充足,健康無比,屍毒便侵蝕得極緩。謝枯榮便是靠這種丹藥,抵抗住了屍毒。但是先天元氣乃是人承自父精母血,人自出生那刻起,就在耗損,世間諸般珍奇藥材,都只不過能補後天元氣,謝枯榮煉出可補先天元氣的丹藥,幾乎可說是奪天地造化之物,這世上道理,便是越稀少的越難煉製,以謝枯榮醫術之精,他也要二三年才能煉出一丸來。而現在這丸,很可能是當時北牧傷勢過重,中途謝枯榮無法施救,便把這丹藥給了北牧,培住他元氣,吊住性命。臨刀立刻明白這其中關鍵,臉色一凝。屍人之毒,出自天一教,完全屍化後武功倍增,沒有疼痛不懼生死,十分可怕。這樣一想,他立刻轉身問北牧:“謝枯榮在哪裡?”北牧皺著眉頭說這幾日都沒看到他,但是平常還是會有吃的丟到石室門口,應該是人還在明光鏡內。哥舒衡聽了,再不遲疑,他想了一下,便抓起長槍,向石室深處跑去,臨刀也跟上,北牧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卻也緊隨其後,疾掠而出。到了明光鏡深處,臨刀算是知道,為何北牧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也算明白入明光鏡之前,為何哥舒衡要對他說,鎮定些,別被嚇著。穿過水晶石室的另外一段,明光鏡的深處,四壁皆是千年寒冰,螢石照耀,栩栩生輝,裡面卻冰封著人體各個器官。有被剖開,細細按著肌肉走向切片,冰在冰柱裡,可四面檢視的心,還有畸變膨脹的肝臟,與不知為何,色做青黑的肺葉,有完整前後兩張人皮,毛髮俱全,若不是五官扁平,就像是活生生一個人被冰在其中。再往深處,甚至有一排胎兒,按照月份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