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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時候只見過別人叫爸爸,心頭有這個夙願。但他老子不依:“爸?成何體統!“兩人僵持住了,靜月庵的大門洞開,尼姑們正迎出來。好幾次來,都沒見著她,這會兒她會不會出門迎接呢?天生樂觀的康熙又產生了遐想。急著要下車,只好做點讓步,他建議道:“不喚阿瑪不喚爸,你就叫我爹吧。“說完,迫不及待地下了車去,艾燁在車內嘟噥:“媽爹,媽爹。“ 跟d沒什麼區別:“不順耳啊!“皇帝已經站定,一邊默數尼姑的人頭,一邊說:“你倒過來試試!““爹媽!“ 艾燁默唸兩遍,也下了車,喜笑顏開地:”順耳多了!爹。“作者有話要說:週四週五都特別忙,下一更週六晚8點。如果我能控制住我的碎嘴巴子,應該是本文的最後一更。 (番外)一家人行禮已畢,有位眉目清秀的尼姑上前來,皇帝臉色有一瞬間的黯然,問:“她在哪兒?“尼姑說:“主子在做早課呢。“早課,晚課,每次他來,十有八/九在做功課,這都是藉口,不想見他,見了怕動凡心,她的感情那麼濃,那些日夜勞作的龍袍就是證明。 做好了就壓箱底,就算暴露在他眼前,都沒有送給他的意思。 ”你見到了!“皇帝緩步進庵,對艾燁說:”她還是過不了這個坎,死扛著,苦著自己,也把我折磨地日夜不寧。“昨夜一番密談,艾燁知道了事情原委,闞聞的死,讓他難過了許久,現在想起來,仍覺得心堵,但是一味糾結,有什麼好處呢?死者已矣,活者受罪於事無補。 見艾燁沒說話,康熙知道他對闞聞也有感情,按洛英的說法,父親似的,他覺得內疚,這內疚主要對艾燁,沒有對他盡過父親的義務。但是他也無可奈何,當年她怎麼都不肯留下來。 這些事,想不得,想起來難受地無處安生!他拍著艾燁的肩,道:“你來了,最好沒有。我的話她是不聽的,說什麼都無用。你的話她總聽,好好勸勸她,放過自己。“說到這裡,心灰意冷之極,連張嘴都覺得累,搭在艾燁肩上的手掉落下來,站在廊下看陽光下近似透明的嫩黃樹葉:“這兩年,我時時覺得自己有病,心病,無時無刻隨著,忙得時候還過得去,空下來…“ 低下頭,幾片黃葉落在泥地上,晨起的螞蟻忙碌地爬過。“想來看她,怕她不歡喜,想很久,來一趟,像今天似的,見不著她,見著了,不能靠的太近,遠遠地瞧,遠遠地說,我說很多,她從不回,好像沒在聽一樣…”不動聲色就能號令九州的人,把版圖擴張到最大的人,使國力強盛到無可比敵的地步的人,四億人的主人,他的父親,這一瞬間,似乎被痛苦壓垮了,穿著藏青色的長袍,一無掛礙地站在黑色的廊柱旁邊,孤立無援,他在尋求幫助,雖然他永遠不會開這個口。“爹,我知道我媽的脾氣,我有辦法對付她。“ 他說,嘴角上勾,拉出一個笑容。“對付?呵…!“皇帝勉強一笑,也勾上嘴角,形成一個與艾燁相像的笑容,儘管眼角的黑痣有些下墜,為他的笑容添上了幾許憂傷。長廊下,伴著晨光和繽紛的樹,他一步步地走,艾燁在他身旁,他不看他,目光注視前方,眼裡有和藹的,疼愛的,無助的,感激的光。艾燁擁了一下他的肩,他的父親,阿瑪,爸爸,爹,寬厚的肩膀。同樣頎長的人,一人步伐穩健,一人腳步輕快,但是兩人的步態是一致的,手擺放的節奏也是一樣的。”爹,我媽有什麼好?我看她長得一般,身材更乏善可陳。“ 艾燁說著,回頭看一眼,後面遠遠跟著的那位尼姑長得不錯,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膚白貌美,發育得比較完全。 皇帝微微一笑,不答話,只往前走,快到佛堂的時候,步伐慢下來。 他的步伐慢了,艾燁的心跳卻快了,看到佛堂那半開的木門,香菸繚繞從門裡飄出來,他強烈地感覺到了母親的存在,十二年了,當年她為了還他一個完整的母親再次涉險,時至今日卻遍體鱗傷地在庵堂存生。百感交集原來是這樣地,所有的感覺,興奮、快樂、悲傷、思念一股腦地湧上來,他跑起來,要衝進佛堂去。 “慢!“皇帝拉住他的手:“你這樣進去,她一下子太激動,恐怕受不了。”被拽著的手在抖,艾燁的嬉皮笑臉和沒有正經原是客服焦慮的偽裝,現在他全身都在抖,眼眶裡充盈了淚,真真切切的淚。 “媽…“”你要鎮定!這不容易,但是你一定要鎮定。“皇帝的聲音異常沉靜:”她現在很脆弱,玻璃似的,一碰就碎。你如果不夠鎮定,就緩一緩,鎮定下來再進去。你首要的任務是穩住她,你不能和她一樣亂!““媽…媽媽…!“他嘶啞著低呼,像渴望母親懷抱的三歲孩子。 “艾燁!艾燁!”皇帝用手勢屏退所有人,把住他的雙臂,對這個不能自抑的兒子低聲道:“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胸中要有丘壑,藏情於懷,才能臨機不亂。你要知道,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