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第1/2 頁)
其實他是個孤僻又涼薄的人,但大約適合做商人吧,眼光毒,下手狠,定位精準,自帶領導範兒,很容易讓人產生信任感。他是實幹派,做這種技術活比作策劃更得心應手。李靜去公司總部做過假期兼職,端茶倒水一類的活兒,給她拍過照片,他認真工作的時候很有魅力。憫之一直覺得他像罌粟,越迷人越危險,越危險越迷人那種。或許一開始是衝動,但她現在真的覺得自己好喜歡他。她有點兒鄙夷自己。近寒假的時候。大哥帶他聽新年音樂會,今年的樂隊指揮是卡拉揚,是憫之最喜歡的一位樂隊指揮,他的熱情格外的感染人,很棒的一場音樂會,讓憫之稍稍開心了點。後來有媒體轉播那場音樂會的時候也報道了一些花絮,鏡頭裡有陸遙之,有憫之,還有羅御寧,那個陸遙之大學時候同班的男生,經過這一年,他已經成功躋身二線,勢頭不可謂不猛烈。元旦過後沒多久,訊息就撲面而來了。有人說羅御寧在追求陸遙之的寶貝妹妹,包了一整個天頂餐廳搞燭光晚餐,親手拉小提琴給憫之聽。……那是夜晚的時候,周喬東西落在公司了,回去拿的時候,發現宋易辦公室亮著燈。宋易襯衣領口半敞著,目光沉沉地盯著電腦螢幕,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無聲地盤算著什麼。他推門進去的時候,宋易都沒反應,於是他繞到他背後去看他大半夜不回家睡覺,在看什麼見不得人的片子。他盯著看了半分鐘。發現只是娛樂新聞裡一個簡短的報道。唯一值得稀奇的,是裡面有陸憫之。很模糊的畫面,是夜晚,好像是什麼聚會或者晚會,幾乎看不清人臉,如果不熟悉,甚至都認不出來是誰。周喬終於忍不住出聲“嘖”了聲,“你有病吧!”宋易抬起頭來,眼珠黑的黑白的白,他不戴眼鏡依舊顯得變態。他“嗯”了聲。他的確有病,還不輕。 你是我的一“有病就吃藥, 大半夜的嚇鬼呢!”周喬從他桌子上順了一顆糖, 剝了放嘴巴里, 斜著身子靠坐在他辦公桌上看他。宋易這段時間忒不對勁, 憋著一口氣似的,整個人崩得像一根弦, 再拉扯下去,八成是要斷了。太不正常了, 一個大男人都開始吃糖了。說他因為公司吧, 也不見得。他這人是有點兒工作狂的潛質,可該嗨的時候可也沒抑著自己過。說他因為陸憫之?好像也不太像。這麼久了, 沒跟人說過一句話,沒看過人一眼, 他都覺得他放手放得太乾脆了, 沒半點拖泥帶水, 爽快得很。倒是陸憫之, 那小丫頭片子看起單純得很, 沒想到卻悄默聲地陰他,害他吃辣椒配白酒, 差點兒當場表演噴火龍。原因不就是他開玩笑要給宋易找第二春。被陸憫之坑不說,後來還被宋易踹了一腳。他冤不冤啊!不得不說,他認為,陸憫之那個小師妹, 跟著宋易學壞了。分開多好, 免得被宋易這頭狼禍害。水果味, 甜膩死人。周喬嘎嘣嚼了,又順了杯水喝,勉強衝下去了,那甜味兒還消不掉,彷彿壓在舌根,齁得人特別不舒服。對宋易來說,憫之大概就是那顆糖,即便乾脆利落地嚼了嚥了,但餘味依舊無窮。“哎,你到底怎麼想的?”周喬敲了敲桌子,看他彷彿一座古老的希臘雕像地杵在那裡,簡直是嚇人。宋易沒理他,一句話都沒說。他專注地看著電腦螢幕。彷彿能把它看出個洞來,透過那個洞,他能伸手穿越時間和空間,觸控到那個他朝思夜想的人身上。他想抱一抱她,想得要瘋了。“我很想她。”他像一個幽靈一樣,猛不防地開了口,語氣平直得近乎陰森,把周喬直接嚇得從桌子上滑出去。“啊?”嚇鬼呢,日。宋易起身撈了外套,面容冷靜地大踏步走了出去。彷彿那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不是他說得似的。周喬盯著他那寂寥得彷彿被誰拋棄了似的背影看了會兒,得出結論來:真的是病的不輕。·喬茵哭了一整天,從天矇矇亮,到夜幕降臨,眼淚不要錢地時不時往外灑。唐佳文陪她去吃飯去逛街去唱k去蹦迪,都無濟於事,嗨了一整天,從酒吧出來,喬茵眼淚突然又掉出來,悄無聲息,毫無徵兆,然後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愛情長跑,如果全程一萬米,跑到九千九百九十九米的時候,雙方都停了下來,那場景是悲痛的可惜的不可理喻乃至黑色幽默的。沒有撕逼,沒有矛盾,就是突然覺得不合適了。可還有一點眷戀,一種對回憶執著的想念,誰都無法邁到未來,但又無法割捨過去。多傷心,多無情的一件破事。分手是喬茵提出來的,但羅御寧沒有挽留。如果說這是各自最好的歸宿,但為什麼痛哭聲綿延不絕?唐佳文蹲下身來,任誰費心哄了一天,一秒又跌回原點,都無法保持淡定,她脾氣又躁,這會兒火氣蹭蹭地往上竄。“這世界又不是隻剩羅御寧一個男人了,不合適就散,還留戀就去追,你哭個毛球啊哭?你勸我放棄宋易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