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憫之只知道他的確去見了宋易,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是真的不知道,也不太敢問。從小到大,憫之還是第一次見大哥哥受傷到這步程度。也第一次見他真的生氣。她很心疼,還有點兒難受,不知道是埋怨宋易,還是埋怨哥哥。總之很難受,沮喪極了,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刻讓她覺得如此難過的。她躲在貓房裡發呆,一二三四五,五隻貓圍著她打轉,毛絨絨的尾巴一個一個掃過她的身體,那隻不純的橘貓矯健地從爬架上飛下來,然後跳上了憫之的胳膊,她抱著她睡衣袖子練爪子,啃著她脖子上的毛球熱情地撕咬,憫之彷彿沒知覺似的沒理會它,它生氣地衝她齜牙咧嘴,憫之還是無動於衷,於是它改變了策略撒嬌蹭她,憫之依舊無視了它,它終於惱羞成怒,撈了她一爪子,齜牙咧嘴地叫了一聲轉身走了,大約是在罵她吧!鬧騰聲消失了,憫之才反應過來,抱歉地去撫摸它,但這下換它不理她了。眼神冷漠又傲嬌地撇過了頭。其實世上大多事都是如此,碰壁多了,就掉頭走了。憫之又不是真的人民幣,誰也不會吃了一次又一次閉門羹,還能敞開懷抱去追逐她。那是初秋一個週末,天氣很好,不冷不熱,溫溼度適宜。憫之很難過。書 香 門 第她從沒有戀愛過,這會兒已經感受到了失戀的悲傷。思思表姐說,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對錯不重要,也沒有意義,不合適就是不合適,試圖從各種紛繁複雜的情緒中理出一個因果關係,那是愚蠢的,聰明人懂得轉移目標。夜晚降臨的時候,陸遙之把憫之叫去了書房,他用完好的左手在寫字,偌大的鬥筆,筆鋒凌厲,一揮而就,他這樣的男人,在粉絲看來,合該荷爾蒙炸裂地去撩妹,奈何他是個穿著西裝像男神,脫了西裝練毛筆字畫畫的“退休老幹部”一樣無趣的男人。他很聰明,甚至是通透,那種超脫一般的天才的思維讓他很多時候像個看透一切的老人家,他總是沉穩而睿智的,所以才更讓憫之沮喪。如果他執意拒絕,那可能宋易真的不適合她吧!憫之坐在他對面的小凳子上,委屈巴巴地坐著,也不說話,整個人顯得可憐,像沒有貓糧吃且馬上要被遺棄的五隻小貓崽。——但那五隻貓其實從來沒有缺過貓糧,而憫之也從來沒有受過委屈。陸遙之寫了三個大字。——斷、舍、離這真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陸遙之擱筆,目光緩緩上抬,落在他從小最寵愛的妹妹身上,眸色是他一慣的涼薄,其中夾雜的些許溫度,也並不是很明顯。“他不合適你,當然,如果你執意,我不攔你,但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長大了,哥哥不替你做決定。”憫之哭著出去的,嗚咽聲聽起來可憐極了。陸遙之心疼不已,但沒有去哄她。以前有人問他,妹妹長大了怎麼辦,不能怎麼辦,就像鳥兒長大了要飛翔,他就算再有能力保護她,她不需要,那也沒有辦法。人生就一次。就那麼一次。誰也不能替誰做決定。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對與錯,誰說得清呢!這本來是個喜劇故事,忽然變得悲情起來了也怪讓人難受的。憫之時常會回憶起那天,她記得陽光不很強烈,天氣不冷不熱,只是清晨的那會兒,微風吹過來有一點點的涼,她為此加了一件外套,然後覺得剛剛好。但二哥哥說那天很熱。阿姨說天氣有些悶,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爸爸很討厭那天的風,吹得他整個人都不太好。對同一件事。每個人的認知都不同。她有時也會回憶起第一次見宋易的場面,如何準確定義第一次呢?大約是吃飯那次,她遠遠地看見一個男生,個子很高,比哥哥還要高,眉目冷峻,神色沉威,幾乎沒有笑,整個人顯出幾分陰沉沉的氣息來,他目光掃過來的時候,憫之嚇了一下,筷子陡然掉了下去。她是怕他的。第一印象裡,他並不是很好相處的人。但她其實不應該被嚇到,可能只是她看他看得太入迷,所以被他目光掃了一下,白眼嚇到的。她其實第一次見他,就很好奇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然後是電梯裡,他依舊很冷肅,整個人因為李靜的渲染,變得變態又可怕。憫之小心肝顫抖著,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好幾次,腦補了無數被變態會長兇的場面,自己把自己都嚇哭了。她記得他怕她感冒,給了她自己的外套,她也記得他把手機給她分散注意力,她甚至還記得,他把手遞給她去握的時候的神情,不是很情願,但莫名透著股柔軟。她從骨子裡認為他是個好人。是因為他曾向她展現過內心深處柔軟的一面,雖然彆扭又笨拙,但是是真心的,憫之感受得到,她有著最纖細的觸覺。她記得自己去還衣服的時候,發生的一系列的事。仔細想想都是他在套路她吧!可憫之喜歡他,所以並不覺得難受,反而有點兒躍躍欲試的興奮。或許她應該矜持點兒,按部就班地來,或許那樣就不會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了。她莽莽撞撞地一路跌爬。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