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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瞭然,看來是英國公的人察覺到了秦放的行蹤,所以他才急匆匆跑了,也不知去了哪裡。開封也是個好玩的地方,怎麼就不樂意回去,也是怪事。秦放雖然性子張揚任性,但對於一個向來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主,蘇雲開也不擔心他。他關好窗戶,準備去將他的店錢一併結了。剛出房門,就見有人站在他的房前,正欲敲門。似乎是聞聲偏頭,一見自己,就將手放下,十分客氣道,“蘇公子。”“白捕頭?”蘇雲開邊關門邊問道,“你怎麼來了,是秦大人那邊還有事沒了結麼?”白水搖頭,“已經了結了,大人……他將功勞全攬給了自己,也沒我們什麼事了。”蘇雲開不由笑笑,“白捕頭不介意?”“自然介意。”這個回答實在是很不客氣,蘇雲開說道,“但也無可奈何,在官場上,總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的。”白水默了片刻,說道,“我這麼拼命做事,為的也是積攢這些功勞,但現在功勞被人奪走,我心有不甘。”蘇雲開和白水相識是明月的緣故,兩人之間並不熟絡,甚至說的話也只是關於百寶珍案子的事。如今他來找自己說這些,又……他看看前後,並沒人上來,這才道,“白捕頭今日找我有什麼事?”話提到點子上,白水也不遮掩了,輕吐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是何人,所以來懇求你,帶我一起去大名府路衙門,哪怕只是做個低賤的門子也行,到了大名府路,我也會一點一點積攢功勞,不給蘇大人丟臉。”蘇雲開有所準備,但還是覺得意外,“你知道我是誰?”白水點頭,緩聲,“大名府路新任提刑官。”大名府路下轄數十個州、縣,每路分四司。提刑司就是其中之一,管轄州縣刑獄案件。蘇雲開自入仕一來,任職過大理寺、刑部,因政績頗佳,斷案神速,破格提拔為提刑官,三月赴任。在去年公文就發往大名府路轄下各地衙門,但無頭像,唯有一個名字。他眉頭微展,看著他說道,“你如何知道我身份的?”白水稍許遲疑,說道,“公文上有你的名字。”“單憑一個名字就如此信我,白捕頭不是這麼草率的人。”蘇雲開見他抿緊嘴不說話,為他接話道,“是因為話出自明月之口,所以你才這麼篤信吧,可明月她在衙門裡知道的甚至還比不上你,她又是怎麼知道的?”白水忙說道,“她對你沒有惡意。”蘇雲開也知道,所以他剛才也想好了,離開前去一趟明家。自從於有石被押送大牢後,兩人就在衙門口分開,知道他要走,她也沒說太多的話,同他道別,就回去了。淡然的道別中,卻生出一絲太過平靜的離別思緒來。蘇雲開總覺得明月不是單純在接近自己,這種單純,當然不是惡意的。所以就更讓他好奇疑惑,如今看來該敞開心懷好好問問了。白水深覺自己將明月暴丨露了,心中不安,也不願繼續說下去,也跟他辭別,離開了客棧。等從客棧出來,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才停了步子,又錯失了一次“高升”的機會,他是還年輕,但誰知道十年後是不是仍止步不前。他嘆了一口氣,腳下沉重。黃昏夜落,家家戶戶點了燈火,街道行人也開始稀零。風夾細雨,還沒打溼地上石板路。蘇雲開以為雨水不會再大,出了客棧後發現下雨也沒折回,沒想到快走到明家巷子,雨勢突然做大,跑到明家門口,衣裳半溼。他撣了撣衣裳雨珠,這才敲門。裡面有人應聲,不一會門就開了,先露出一把二十四骨青煙描面的傘,與背後點點油燈馨黃同出,在春雨冷夜中暈出一抹暖意。傘面輕抬,露出紅唇俏臉,明眸對來,俏豔明朗,散了暗夜昏黑。明月見了來人,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她將手抬高,用傘為他擋了風雨。蘇雲開見她手舉得辛苦,伸手接過,本想問她家裡還有人沒,方不方便讓他進去,明月已經捉了他的袖子往裡帶。“進來烤烤,春風刺人,等會要生病了,你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嗎,可不能耽擱了。”她說著就往他往廚房帶,那兒有灶頭,炭火還沒熄,正好烤暖和。蘇雲開隨她進了廚房,灶頭上還放著飯菜,飯上缺一個口,看來她剛才正在吃飯,“你先吃飯吧,我自己去烤火。”“那你吃了沒?”他想說吃了,可因這是撒謊下意識一頓,立即被明月察覺,笑了笑道,“我就煮了一個人的飯菜,那我給你下個面敲兩個雞蛋吧。”她墊腳就去掏懸在半空的菜籃子,摸出兩個雞蛋開始忙活起來。蘇雲開想幫忙,但片刻他就回過神來——他幾乎沒進過廚房,就連怎麼拿菜刀切菜都不知道。想了想便安靜坐在爐火前,烤著半溼的衣裳,看明月在廚房裡忙。“剛才白捕頭來找我了。”明月攪拌著雞蛋想了想,說道,“他是不是拜託你讓他跟你一塊去府衙?”“嗯。”“那你拒絕了?”“是。”明月說道,“白哥哥是好人……他想跟你去府衙,是因為他有個哥哥在開封當差,可是後來突然就失蹤了。但他尋人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