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第1/2 頁)
有人推門進來,頭上的被子被拉開,鍾未昔睜開眼看著俯在上方的牧離,他不說話,她也不催促,房間裡凝結著沉悶的空氣。“是不是我不主動跟你說話,你就打算一輩子這樣?”牧離沙啞著嗓音,用一種粗糙的音調問。鍾未昔翻身挪動自己坐了起來,“是你不跟我講話,怎麼倒成了我的不是。”“你是說我無理取鬧?”牧離眼睛瞪得有銅鈴大。鍾未昔嘆了口氣,“你怎麼跟小孩一樣,好,我承認是我不對,我先沒有跟你講話,可以嗎?”聽著她無奈的口吻,牧離感覺在她眼中自己真的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瞬間甩了被子,拂袖而去。一個人在昏暗的房間裡坐了很久,鍾未昔閉上眼睛,窗外的世界有多亮她看不到,心裡的世界有多暗,她卻知道。牧離有一句話說得對,越是無所謂,看到他越是笑得開心,心裡傷口就翻得越大。在機場碰到他的表現她給自己打滿分,真的是完美,無懈可擊。他們象個老朋友在機場寒暄、平靜告別,他坐在位置上甚至沒有站起來,就這樣她一步步離開。他當時心裡在想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他們記得過去發生了什麼,卻回不去了。彼此都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旅程。她走了很長的距離,牧離和她說話,她回過去看了一眼,他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她認識,是付施婕。她笑了,很放鬆地笑。沒有死在監獄,沒有死在不見天日的過去,沒有冰冷的仇恨,沒有復仇的憤懣,那麼她乾脆閉了眼,死了心。可是,這種滲透骨髓的傷與痛,太讓人情不可抑。鍾未昔繼續過著每天散懶的生活,做飯、洗衣服、做衛生、看書、睡覺,她很享受這樣的日子,她可以幾天不說話,一個人做自己的事,她也可以很久不出門,懶懶地窩在房間裡看書。平靜是這一天午後被打破的,她看完一本地理書不知不覺睡著了,被一陣手機鈴聲喚醒。鬧鐘壞了,她只好兩天充一次電,拿手機當鬧鐘使,要不是今天有電話進來,她都忘了手機可以與外界聯絡。會是誰呢?看到上面的電話鍾未昔愣了愣,一陣響鈴過後心知躲不過,鍾未昔終於接了起來。話筒裡傳來鍾涵炎焦急而哽咽的聲音,“昔昔,你、你在哪兒?我找了你好久,你知道嗎?”鍾未昔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所有的人與事好象都是上輩子的,她在這一輩子,只有她一個人,簡單而快樂,與那些人與事一旦聯絡上,煩惱與傷痛會緊隨而來。“昔昔,你去了哪兒?告訴哥哥,哥哥快急瘋了你知道嗎?”鍾涵炎一遍遍重複著,聽得出煎熬的情緒。她突然很想看看窗外,跑下床拉開窗簾,“譁——”,一瞬間的刺眼使她倒退幾步,以手擋住眼。“昔昔,你說話呀,這些年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我幾乎每隔幾天就給你打電話,整整兩年,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她過了很久,等眼睛稍微適應一點,發覺手心裡全是冷汗,慢吞吞地回答,“哥,我很好。”“我不相信,你過得好為什麼不和哥哥聯絡,你到底在哪兒?哥哥想見你,你告訴哥哥,哥哥去找你。”“哥,我真的很好。”“未染說你端午回來過,她問我要房子做嫁妝,說我不給她就去告我。我不會給她的,這房子我有使用權,我想留給你。”“哥,姐姐很需要,如果你真的打算給我,我想給姐姐。”過了會兒,鍾涵炎說,“昔昔,你要想給你姐姐,就告訴我你在哪兒?”她沒有答話,鍾涵炎慌了,“昔昔,哥哥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哥哥實在是擔心你,你不想告訴我你在哪兒,那你到廣州,或是別的地方和我見面行不行?地點隨你挑。”正文 挑撥鍾未昔選的地點不是廣州也不是別的地方,回了小城,遠遠地往家裡窗戶看了看,窗戶開著,說明有人。應該是姐姐在家,她沒回去,繞道在離家很遠的地方租了間便宜的賓館,等著見哥哥。一個小時後,在一家咖啡廳,鍾未昔見到了鍾涵炎。累場面沒有想象中的激動或是熱烈,她和哥哥簡單交待了一下自己的近況,沒有提一年的流浪,只是說自己很好,遇到了一個好相處的室友,過著互不干擾的安靜生活。鍾涵炎聽著她的敘述沒有發表意見,續完咖啡後,擱下杯子,沉吟片刻說,“你這個室友叫什麼?”“哥,他不是壞人,只是室友。”鍾未昔不想多談牧離。“聽你的敘述他能買得起一幢大宅,家境應該不錯,昔昔,聽哥哥的,離開他,你要過簡單安靜的生活哥哥可以提供給你,去年我買了一棟房子,面朝大海,你每天一睜開就可以看到海景,你可以在沙灘上散步,壘沙堡,還可以……”“哥。”鍾未昔打斷,“聽著很美好,但不適合我,我懶了,不想挪窩,不想再花很長時間去適應一個新的環境,我現在這樣很好。”“昔昔,你把問題想得也太天真了點,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他是男人,現在年輕,但是總有一天他會有女人,會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