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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象脫胎換骨,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愛的,喜歡的,在乎的,想了四年的鐘未昔不是這樣的,那個鍾未昔膽小、懦弱,動不動就哭,需要人保護,令人一看到就生出無限的疼與寵。這個坐在他身邊說話的女孩又是誰?“曜哥哥,你回青州嗎?”鍾未昔把手機關機,放進揹包裡,很隨意地問他。“嗯。”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漫不經心的面孔。他不小了,二十八歲已經看過很多事,大風大浪裡走過來,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然而在如此心平氣和的鐘未昔面前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四年的消磨與時間的跨度,與曾經他在美國,她在國內的六年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在漫長的人生路上他做過很多次選擇,每一次都證明自己是對的,包括四年前放棄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付出和犧牲了常人無法想象的東西。悶如果以前的鐘未昔需要呵護,是風雨中嬌豔的花朵,搖搖欲墜,惹人憐愛,那麼現在的鐘未昔便是一朵石縫裡長出來的奇花,它雖不是最美的,卻強韌,不需要任何人也能給自己遮風擋雨。聽著她閒聊的語氣,他分辨不出自己是懷念曾經的鐘未昔,還是更喜歡眼前的鐘未昔,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煥然一新,卻也在明明確確告訴他,他們之間的前塵往事已是過眼雲煙。她過得很好,沒有他的日子平淡而享受。眼前的視野迴盪著與世隔絕的空曠與幽靜,眼裡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一個他痛心了好久的女人。她不卑微,不渺小,不怯弱,高大到他必須仰頭也望不到頂。相由心生,境隨心轉,一個人的內心是浮躁,是平和,是仇恨,是憤恨,是狹窄,心境有多大,做出來的事就有多大,這個大不是大事,是大度,是容人之量。與她現在的大度比起來,他卻矮小下去,一路矮到塵埃裡。五十而知天命,他曾經以為這樣的心境需要修煉到五十歲才可以有。現代社會的人大多浮躁,急於求成,急功近利,想要一步登天的不在少數,一有不如意便怨天憂人,逃避壓力與責任。“吶,水來了,不過不是礦泉水,這是開水,你這幾天臉色不太好,喝涼水對你身體不好,當心燙。”牧離回來,遞給鍾未昔一隻保溫杯。“謝謝。”鍾未昔本能地回以笑容,經過這幾天的深處,她發現牧離這個人雖然有時候挺任性,還有少爺脾氣,不過做事很細心。機場專門有供應熱開水的地方,看樣子這茶杯是專門為她買的,朋友做到這份上,也算是她的幸運。牧離坐到另一邊,手自然搭上鍾未昔的肩,歪頭直笑,“你這麼客氣我真有點不習慣,不過我當你傭人你應該謝天謝地,長這麼大我可從來沒當過跑腿的,就連我父母都沒享受到這種待遇。”就知道他不肯吃虧,鍾未昔把頭一扭,揚起來去看天花板,裝沒聽見。黑司曜還沒從愧疚、心痛的旋渦中拔出來,以一種仇恨的眼神看著插進他與鍾未昔世界裡的牧離,他們說說笑笑,當他是透明的,鍾未昔以前從來不是這個樣子,她總是低著頭,從不會把頭揚得高高的,也不會以如此輕鬆的姿態和人交談。她,真的不是過去的鐘未昔,不是他從小認識到大的鐘未昔。在她坐牢的兩年裡,他不是沒想過去看她,結果連出庭都沒去,他把自己與她隔開,當成是陌路人,他承認自己無情無義,承認自己自私自利,全因為他害怕,恐懼見她。他不知道見到她說什麼,他真的恐懼,這輩子他沒對任何事恐懼過,唯獨對她,他沒有勇氣。他恨自己窩囊,恨自己欠了債,找她的這兩年他無一不在找與不找中掙扎,愛與恨已經模糊了,他弄不清自己找到她要做什麼,也弄不清自己找她是基於什麼原因,是愛,是內疚,還是良心的譴責。見到面還能說什麼,說‘對不起’,說‘我愛你’?恐怕還沒說出口,他先鄙視自己,傷害造成了說這些有什麼用?直到昨天他再見到她,混亂中問自己一個問題,她愛你嗎?黑司曜,你從沒有聽她說過愛你?所有的一切你們看似應該在一起,你擁有過她的不過是身體,一具軀殼,你愛她,那麼她愛你嗎?對於他來說,這個問題改變了他的思緒,也困擾了他。如今,看她笑靨如花,這種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由心底發出來的,不是故意做給他看的。他好累,困在漫長的回憶裡消耗了太多的心力,他只想躺下去一睡不起,他想去再走一遍他們中有個大的伏筆,是關係到下面人物心理大轉折的伏筆,不知道親們看出來沒?正文 心死飛機上,睡過一覺,她迷糊的眼睛對上牧離探究的目光,“憑我的直覺機場那個男人是個關鍵人物,可能與你坐牢有關。”才剛剛誇牧離心細,這會兒又開始八卦,牧離的直覺這一次真的很準,鍾未昔不打算迴避,點頭。累“你們以前相愛過?”牧離臉色陰下去,“他是你男朋友?”鍾未昔為這個詞覺得好笑,牧離盯著她臉上的笑說,“他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