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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再繼續找兼職,何媽媽的眼淚和乾裂的雙手,肖鷹的死,笛子的下落不明如一座座大山壓在她胸口,她不能停下來,一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只有讓自己像陀螺一樣忙個不停。最後在一家有名的乾洗店找到兼職,分早晚兩班,由於是新人,她分到的是早班,每天一大早將店裡乾洗過的衣服按照地址一家一家送。這些客戶非富即貴,都是難侍候的主,通常一早和店裡約好送達時間。悶因為路途遠,衣服又是高檔貨,不允許有摺痕和皺紋,只能一邊騎腳踏車一邊小心翼翼用手提著,等她趕到的時候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在家,下一家就晚了,每天店裡總收到投訴她的電話。店長難免臉色不好,投訴一次扣一天的費用。眼看快要白乾了,鍾未昔眼淚衝了出來,強忍下去,於是天沒亮爬起來,提前一個小時上班,比客戶規定的時間還要早去。走的匆忙沒帶手套和圍巾,凍得耳朵鼻子小手通紅,又不敢提前按門鈴,站在寒風中等好久。客戶還沒起床,被門鈴吵醒,披著衣服來開門,看她凍成那樣倒不好再說抱怨的話,最後塞給她小費。漸漸的,投訴的電話少了,都是些使用者,給小費毫不吝嗇,她得到的小費也多了,拿到 回執單隻不過她沒談過戀愛,不懂看男人,怕自己的失敗會影響到施婕。施婕算是找錯人了,鍾未昔此時是趕鴨子上架,只能硬著頭皮頂著男人的目光當個大瓦電燈泡。“你好!”她被男人的目光看得不舒服,打聲招呼。累男人禮貌點頭,面色平淡,回過頭去微笑看施婕上車,發動車子。“未昔,這是我男朋友。”施婕給他們做介紹,“親愛的,這是我朋友,不介意她和我們一起吃頓晚餐吧?”“不會,只要你高興。”男人音線醇厚,音質帶笑。施婕應該很愛這個男人,一路上說個不停,今天她做了什麼,在學校上了哪些課,午飯吃了什麼,全是一些生活中瑣碎的小事。男人開著車不太說話,偶爾低低應個聲,“唔”“是嗎”“有趣”諸如這些簡單的字。晚飯安排在高檔西餐廳,按說這個時間在晚餐高峰,令人侷促詫異的是整座餐廳空無一人。服務生輕聲細語,彈奏鋼琴的演奏者著盛裝,鍾未昔坐在旁邊更加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施婕知道她吃不下,給她點了果汁,鍾未昔懊悔地埋下頭喝東西,不去注意他們在聊什麼。心裡一直在想找個藉口離開,不經意一抬眼,那深不可測的目光撞進胸口,帶來一陣一陣尖銳的痛。眼前這陌生的面孔忽然就模糊了,最後漸漸變成黑司曜,他和施婕相談甚歡,刺痛了耳膜,刺傷了心。悶就這樣直愣愣看著,只到服務生上菜經過身邊,人才清醒,鍾未昔扭過臉,施婕朝她擠擠眼,只當鍾未昔盯著對面的男人是在替自己觀察。鍾未昔在眼前一片模糊前低下頭,一直以為離開他,以為是長輩與小輩的關係,只要時間夠久,她就能忘掉,忘掉身份,忘掉荒唐的一夜,卻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什麼時候她忘記過,什麼時候她能忘記?如果忘記,為什麼看到施婕的男朋友會想起他?看著施婕與這人對面而坐,為什麼她心裡覺得不舒服,又說不出具體原因,光是他們這樣坐著她心裡都難過不已。她是不是瘋了,這是人家的男朋友,為什麼要如此嫉妒?鍾未昔為自己的失態感到羞愧,輕輕站起來,“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施婕正和男人交談在興致上,忙點頭,頭沒抬繼續聊話題。鍾未昔當然不會去洗手間,直奔電梯,跑到外面找到公用電話給施婕撥了個電話,回到店裡領衣服準備出發。第一單是急件,店長叮囑千萬不能出差錯,下午所有人都看到鍾未昔被施婕拉上男朋友的跑車,鍾未昔準時迴歸,施婕卻遲遲未到,店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提都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