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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媽捏著錢顯得特別內疚,“尤笛從小就懂事,家裡有弟弟妹妹,我又是一個人帶著他們,難免大的吃虧一些,好東西要讓給弟弟妹妹,這大學要不是鎮上補貼,家裡還真拿不出。”鍾未昔記得笛子提到過的,學費是肖鷹給的,擔心何媽媽不接受,所以才瞞著說是鎮上的補貼。===今天三更完畢啦!!正文 種因得果離開心情無法平復,鍾未昔站在小鎮唯一的一條大馬路上等車,經過的多是家用拖拉機或是腳踏車,看她不像本地人,又長得白淨清秀,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一輛黑色越野遠遠開過來,揚起一片塵土,鍾未昔下意識向後縮了幾步,那車夾著鋪天蓋地的灰塵刷一聲經過,她嗆到咳嗽,看手上的電子手錶,按照何媽媽說的時間公交車快到了。累鄉下的路比不得城裡的柏油馬路,車子開過去好久塵土仍在飛揚,她怕錯過公交車,邊後退邊努力透過灰塵向路那頭張望。“滴!”有車子的喇叭聲,她嚇一跳,抬頭看,是之前那輛車,以倒退的姿勢停到她面前。車窗裡是張陌生的臉,大概是認錯人了,鍾未昔再去看路那頭,公交車搖搖晃晃開過來,不想那車又按了一聲喇叭,嚇得她看那人。“鍾小姐。”男子看上去很年輕,神態中透出一絲乾淨的笑容,“這麼快就不認識了?”鍾未昔眨眨眼,腦海裡好象有一點印象,又確實想不起來,這樣一愣神,那公交車卷著塵土飛快地開過去,她想攔那車哪裡停下來,趕緊拔腿去追,趕不上這趟車,她今天就回不了青州。只顧追車的鐘未昔被伸出來的手臂拉住,“坐我的車吧,順路。”她搖頭,掙開對方的手,上次陸堯的虧她吃怕了,不想再和陌生的男子接近,她寧可晚回青州,回何媽媽家借住一晚。悶“你真不記得我?”年輕男子仍舊是笑著,鄉下的風颳在人臉上絲絲的疼,連呵出一口氣,搓搓手,“車裡暖和,到裡面談。”鍾未昔哪裡肯,“對不起,我不認識你。”抬腿就想離開。快走幾步,那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來,“肖鷹認識嗎?他是我二哥,黑司曜是我大哥。”唇上一片白,她的眼睛睜那麼大,微微挪動轉過來,想起來了自大宅裡醒來朦朧中好象看到過他和那人站在一起,他是那名醫生。看鐘未昔點頭,年輕男子自我介紹,“我姓莊,你叫我莊遲好了,粗學了點醫術,在兄弟中排行老五。”莊遲大概在城裡待慣了,鄉下風野,冷得他攏好外面的大衣仍在搓手,眼睛盯著開著暖氣的車裡,可鍾未昔不想進去,輕聲說,“謝謝你救了我,笛子怎麼樣了?”“我既然在二哥去之前答應過保她沒事就一定沒事,再過幾個月保證有一個活蹦亂跳的小丫頭。”“去?他去哪裡?”她聽出一絲異常,聽過那些人稱呼,莊遲嘴裡的二哥是肖鷹,冰冷的小手瑟縮著塞進鵝黃色羽絨服的口袋裡。莊遲足足隔了一會,才說,“你不知道也難怪,當時你暈過去了,二哥他走了,臨走前把他妹妹託付給大哥……”肖、肖鷹死、死了?怎麼……怎麼可能?鍾未昔瞪大眼睛看著莊遲,只覺得所有都陌生,陌生到讓她迷茫,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忍不住倒退兩步,想不到肖鷹會死,她以為……以為只有笛子遭了陸堯的毒手,沒想到為救笛子,肖鷹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難怪黑司曜看到她那麼生氣,難怪會嘲諷她花痴,原來是肖鷹死了,怪她造成了他的好兄弟枉死。是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雖然和肖鷹接觸不多,卻是看得出來肖鷹為人義氣,重情義,這樣的人怎麼會死?他才二十出頭,大好的年華……都是她不好,為什麼要帶笛子去還陸堯的什麼外套?為什麼要讓笛子和陸堯認識?都怪她,都怪她。這一切的結局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只這樣一個事實讓她心底的委屈和難過幾乎被內疚與自責的海洋整個覆沒。緊緊咬住嘴唇,她仍是沒控制住眼底的酸澀。鍾未昔眼眶泛紅,快要哭出來,莊遲倒驚訝了,按說二哥和大嫂沒這麼好的交情吧,據兄弟們講二哥也就聽大哥的吩咐接過大嫂幾次,上一次分手二哥就改口叫鍾小姐了,或許這隻能說二哥人緣好。“我……我到這裡來送點錢給二哥的媽媽,都是二哥這些年攥的全部家當,大哥讓送過來,又添了一大筆可觀的數目……”莊遲畢竟見過世面,可在國外可沒見女孩子動不動就哭,說話忍不住有點打結。鍾未昔把哽咽嚥下去,點點頭,輕聲說,“謝謝你告訴我。”看她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莊遲不確定是不是說錯了話,撓撓後腦勺說,“反正我東西也送到了,不如捎你一程,從這裡回青州你得轉好幾趟車。”鍾未昔搖頭,指著小鎮的方向,“我今天不打算走。”繞開莊遲,鍾未昔躲在何媽媽家外大哭一場,天快黑的時候被在外面玩回來的何弟弟看到,她被領回去住了一晚。那一晚和何媽媽擠在一張床上,聽著何媽媽若有似無嘆了一夜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