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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未昔靜靜地從一群犀利的目光裡走過,熟悉她的老居民看出來一些不一樣,黑色羽絨服包著她的身材,乍一看上去羽絨服下好象是空空的,最小號羽絨服穿在她身上明顯大了,腰間的束帶本來是裝飾品,可這麼一系之下顯得不倫不類,活生生象個鬆垮垮的大麻袋被繩子攔在中央緊緊扣上了一般滑稽可笑。正文 毒“鍾家二丫頭怎麼變成了這樣,瘦骨嶙峋得嚇人。”說話的人眼裡散播著同情。“你忘啦,她是怎麼進去的?販-毒!販-毒就會吸-毒,那玩意能碰嗎?吸了那玩意就跟抽鴉-片一樣,瘦得不成人樣也就不奇怪!”頓時響起一陣唏噓聲。“可惜了哦,鍾柏龍當警察,天天在外面抓罪犯,抓人抓到最後親生女兒也進了監獄。還有鄭瑛一生清白,到頭來生了這麼一個討債的東西,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喲,一家子家破人亡。”“你們說會不會這丫頭生來就克父母?鄭瑛年紀輕輕就死了,可惜了吶,多好的一個人啊,人長得漂亮,見人就三分笑,笑起來兩個酒窩特別好看,怎麼就突然得了什麼胃癌症呢?我可是天天看到她上菜市場買菜……”鍾未昔低著頭走,專注地盯著地面,閒言碎語直往身上打,剛剛還面無表情的臉上在幾步之間就變了變,五官皺擠在一起,眼睛裡蓄起水霧。鄭瑛……媽媽。媽媽是世上最好的媽媽,她不是有意要玷汙媽媽的名聲,媽媽不愛出門,每天除了早上買菜,幾乎一天到晚待在家裡,忙裡忙外做家務,服侍一家人的飲食起居,還要時常忍受奶奶的大脾氣。可媽媽從來沒有過怨言,整天笑臉迎人,小區裡的居民都誇鍾家有個好兒媳。只有一次她半夜憋尿起來,發現媽媽一個人躲在陽臺的角落裡偷偷抹眼淚,懷裡緊緊抱著什麼,那時候她才知道媽媽有心事,或許說媽媽不快樂。鍾未昔恨鍾柏,但是不能否認鍾柏龍對媽媽,對這個家算不錯的,負起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鍾柏龍在外辦案向來是啃饅頭就鹹菜,省下的辦案津貼和每個月的薪水一塊兒拿回來交給媽媽。為這,奶奶鬧過幾次,無非是怪爸爸不把家裡的經濟大權交給她那個做母親的,反而要交給一個外人。爸爸中間斡旋之後,不顧奶奶的哭和鬧,最終還是把經濟大權交在媽媽手上。這是鍾柏龍在鍾未昔心目中留下最深最好的一次印象。鑰匙捏在手心裡被汗液浸得粘溼,插進門鎖裡倒發出沉悶的響聲,開門進廚房,在鍋裡註上清水,把泡麵裡的調料倒進鍋裡,蓋上鍋蓋打火。煤氣灶發出打火的“撲撲”聲,火焰卻沒出來。出獄那天獄監交給她一隻大袋子,裡面是她進去前所有的東西,被帶走那天穿的羽絨服、牛仔褲、棉鞋,羽絨服口袋裡有幾十塊。鍾柏死後家裡沒人住,水電煤也就沒人交,鍾未昔畢竟要生活,手上錢又少,考慮過後把身上大部分錢用來預存煤氣和水費,想不到僅僅一個星期煤氣就用光了。幾分鐘後,鍾未昔盤腿坐在客廳的地上啃著泡麵,廚房的鍋裡調料靜靜飄浮在水面上。泡麵沒有一點味道,她居然吃得格外專注,小心翼翼一口一口脆脆地咬,在嘴巴里反覆咀嚼,腮幫子鼓鼓的,活象在吃世上最香甜的食物。然後有人進來,首先看到盤腿坐在地上啃泡麵的鐘未昔,砰一聲關上門,沉下臉叉著腰冷笑,“我就知道你出來後會奔這兒!”===表霸王表潛水撒,大家多留言,俺會一一回復滴……正文 鳩佔鵲巢天氣寒冷,冷氣如刀般直往人骨子裡鑽。鍾未昔絲毫不怕地涼和突出其來的挖苦聲,盤腿坐在地上往嘴裡送食物,眼睛盯著地板。見自己的話鍾未昔一點不給回應,陶為琳豎起兩道兇悍的粗眉,冷笑數聲,“坐了一趟牢難不成把耳朵坐聾了啊?我的話你一點聽不見?”陶為琳的挖苦刺耳而尖銳,鍾未昔坐在地上吃得認真,彷彿在做一件十分專注的事,以至於聽不見和看不見周圍一切的動靜。好哇,人家在外面賺大錢,有出息了回來擺擺架子倒情有可原,你鍾未昔一個牢改犯也敢這麼囂張,欺負我是不是!鍾未昔的沉默在陶為琳眼中看來是挑釁,直氣得叉腰,鼻孔裡往外噴火,肥胖的手在空中激動地比劃著,“我告訴你,鍾未昔,這房產是我的,現在你馬上出去!”這房子明明是鍾家的,什麼時候成陶為琳的財產了?鍾未昔死灰一樣的眼睛裡出現一絲波痕,抬起頭顱的動作遲鈍而緩慢,眼珠子盯住陶為琳的臉便不動了。陶為琳是鍾柏龍的弟弟鍾博的老婆,鍾未昔應當稱呼一聲‘嬸嬸’。鍾未昔從小不聽話,惹了事死扛著不吭聲,不懂得象同齡孩子一樣耍滑說些好話軟話,因此沒少挨鍾柏龍的拳頭,在陶為琳的心中是瞧不起鍾未昔這樣又瘋又傻的丫頭的。此時,陶為琳被鍾未昔的眼神給怔住了,這是怎樣的眼神啊,陰氣沉沉得象死人的眼睛,看得人心裡直發毛。以前的鐘未昔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