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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夢讓她如何啟齒,以前在家時夢到這個場景,她一心覺得那個男人是表哥,可是現在她和表哥再無可能,那個男人會是誰呢?是他嗎?阿黛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他五官英挺,雙眸晶亮,眸中炙熱的深情毫不掩飾。忽然,她想起母親的一句話,“阿黛呀,若有一天,有一個男人用九王看九王妃那樣的眼神看著你,你就可以安心地嫁給他了。只是能遇上一個這樣的人也要幾世修來的緣分,不是每個人都能遇上的。”皮邏閣見她停住話題不說,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端詳著自己,心情愈發愉悅,笑道:“夢到我了是不是,阿黛,其實你對我的愛不比我對你的愛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阿黛被他的繞口令逗得噗嗤一笑,轉過頭去借著車簾的縫隙看街上。熙熙攘攘的大街很是熱鬧,並沒有因為迷濛的小雨而蕭索,擺攤的小販們在廊簷下叫賣著各種小商品。阿黛忽然被一串亮閃閃的銀風鈴吸引了視線,那是六串喇叭花形狀的小鈴鐺,墜在一個黃羅傘蓋一般的銀飾下面,邊上還圍了一圈銀鏈流蘇,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發出悅耳的聲音。皮邏閣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瞭然的笑了笑。很快,馬車停下,皮邏閣率先跳下車,讓阿黛趴到他背上。姑娘撐起傘,看了看灰撲撲的角門,竟是連塊牌子都沒有。進了院子,裡面是鬱鬱蔥蔥的花園,看來他們走的不是正門,而是從角門直接進了某個府邸的後花園。“這是誰的府邸呀?你這樣揹著我好麼?”阿黛右手撐著傘,左手摟著他的脖子,左瞧右瞧。“我是詔王,南詔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我揹著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轉轉,這有什麼不好的。”皮邏閣無所謂的仰起頭。“都說江南的杏花春雨最美,你看,風吹著杏花直往傘上落呢。”阿黛伸出白皙的小手接了一朵溼潤的杏花,放到他鼻尖,讓他聞聞香不香。“若是幾個糙漢子在杏花春雨裡撒酒瘋,你覺得美嗎?所謂杏花之美,其實是美在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像我的阿黛一般,讓人一看就喜歡。”他低頭在她白玉一般的皓腕上親了一口,迎風微笑。阿黛嬌羞的轉過頭,忽然看到前方的涼亭已到眼前。更讓她吃驚的是,涼亭中一個俊朗瀟灑的青年,穿著一身漢人的錦緞長袍,正聚精會神的瞧著這邊。他朗眉微皺,星眸深若寒潭,唇角微抿,看不出是嗔是怒。他負手而立,春風拂動他墨色的長髮,卻撼不動他英挺的身姿,深邃的眼神。“表哥……”阿黛喃喃出聲,手裡的傘無聲飄落,地上的一灘汙水浸溼了粉色的油紙傘。皮邏閣心裡一涼,雙手緊了緊,揹著她緊跑幾步進了涼亭。“淋溼了吧,怎麼把傘扔了?”他把她放到地上,用袖子幫她擦臉上的雨水。九王家的世子李惟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的情報網路向他彙報新詔王皮邏閣十分寵愛一箇中原女子,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會是表妹司馬黛。“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來南詔你爹孃知不知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李惟壓抑著胸口的暴怒,厲聲喝問。阿黛嚇得低垂著頭不敢看他,雙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指甲都快把水嫩的肌膚掐破了。“說。你為什麼要來南詔?都做了什麼?”李惟再也壓不住怒火,爆喝一聲。阿黛嚇得身子一抖,倒退了幾步,倚在柱子上。臉色愈發蒼白,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皮邏閣看不下去了,長臂一伸把阿黛攬進懷裡,抬眼看向李惟:“夠了,你別罵她,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好,你就是新詔王皮邏閣吧。那你說,你什麼時候遇到她的?發生了那些事?”李惟磨著牙看向他。“我們去年臘月初在雪山相遇,就是我和郭將軍見面的那天,遇到了埋伏,我的眼睛被炸傷,阿黛的腳扭了。我們在雪山相濡以沫地過了一個冬天,後來又去了越析詔和花腰寨,阿黛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今天我帶她來見你,因為世子是小唐的使者,又是她的表哥,所以我想向你求親,娶她為妻。”皮邏閣坦然答道。“阿黛,你願意嫁給他嗎?”李惟的語氣緩和了些。阿黛淚眼汪汪的望過去,在她心底住了幾年的表哥,此刻就站在面前。她為了他遠走千里,為了他不惜捨命冒險,每一次痛苦難過的時候,都是想著他才挺了過來。此刻,他問她願不願意嫁給身邊的另一個男人,阿黛心裡很彆扭。“你告訴我,實話實說,你為什麼來南詔?”李惟的火氣洩了,走近兩步,柔聲問她,雙眸緊緊鎖住她含淚的眸子。阿黛受不了這樣的注視,如同被蠱惑一般,傻傻的說道:“我……我聽說你失蹤了,我就想來南詔找你,想找到你,和你一起回長安。”姑娘囁嚅著說完,李惟仰頭閉上了眼,果然是這樣,從看到她的第一刻,他就想到了。她是為了自己才來的南詔,才失了身,不得不委身於這個南蠻人。他知道表妹喜歡他,從打馬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