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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鵬飛沉默良久,終還是把盒子蓋回去,裡頭的東西一張未動。「企圖吞併渡厄城,在城中設下暗棋,並買盡藥材以你女兒逼迫你交出這些契書的事情,全是我指使人乾的。」聶穎閉著眼睛道。手從盒子上移開,任鵬飛淡淡道:「你娘曾說過,這些事情她才是主謀,與你無關。」「就算我把京城的人都殺了,我娘也會這麼說。」聶穎慢慢睜開眼,嘴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所以任鵬飛一直沒有完全相信。當初華夫人身在京城很多事情鞭長莫及,並且在與幕後黑手較量的過程中,很多事情往往賭的就是誰下手更快,可明顯對方總是更快一籌,若是在京城的華夫人,就算飛鴿傳書也不可能趕得及。但華夫人與這件事依然脫不了干係,畢竟一點一點吞併渡厄城需要的權勢與財富非一般人敢想,若沒有她鼎力相助,至少目前聶穎沒有這個本事。這對母子,都把事情推在自己身上。聶穎偏頭看向窗外逐漸亮起的陽光,「後來我用計引你來京城,便是想調虎離山。此時已經風雨搖曳的渡厄城若再沒有你親自坐鎮,要想拿下,已非難事。」任鵬飛當初沒料到聶穎便是幕後主謀,儘管明白他一離開會讓敵人有機可趁,但女兒命在旦夕已經不容再拖延,衡量之下,終還是把一切都交給弟弟和親信,選擇北上京城為女兒求醫問藥。到了京城意外察覺聶穎便是曾經的小江時,他才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可當時已不能就這麼回去,只好急忙寫一封提醒的密信掩飾成家書送返。現在儘管他人在京城,可透過來往書信,渡厄城如今的大小事情他依然能夠清楚瞭解,好比當初困在萬惡谷時,託啞姑送信出去趁機安排城中事宜一般。相對那時萬惡谷中的封閉,在華府他傳送訊息更為方便,所以人雖在此,卻不代表他不知道渡厄城中發生的事情。也因此他知道一件事,那便是他以為會發生的事情一直沒有出現。他給了弟弟以及親信十二萬分的警示,並苦思迎對之策,可接下來,聶穎卻像是失了興趣一般,再沒有對渡厄城採取任何手段施壓。當初答應住進華府隨侍聶穎左右,原因是為了女兒,可多少也存了這麼點心思,想著能不能從聶穎這邊探出些什麼,以改變渡厄城敵暗我明的弱勢地位。可從他進華府到現在,聶穎在處理渡厄城的事情上一直令他摸不著頭腦,非但沒有探出半點有用的訊息,渡厄城那邊也沒再發生什麼事情。正當任鵬飛百思不解時,聶穎便拿出了這麼一個盒子,看見熟悉的東西,任鵬飛沒有任何喜悅之情,心情不知為何反而更為沉重。等任鵬飛抬頭去看聶穎時,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的目光已然落在自己身上,瞬也不瞬地望著。聶穎啞著聲音認真地問他:「任鵬飛,如果你女兒的身體完全好了,如果我把這些東西全還給你,並保證從此不再找渡厄城的麻煩‐‐你,會不會留下來?」任鵬飛微愕,半晌無聲。聶穎用力抓住兩邊的扶手,嘶啞地低吼:「你說啊!」任鵬飛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望進他的眼睛答:「不會。」跟前那個人就這麼呆住了,怔怔地望著他,視線落在盒子上,驀地伸手取回抓住,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呵,是嗎,不會……是嗎……」聶穎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扯著唇冷笑,「那我何必再顧忌你的心情,給渡厄城留一條生路?到時候,你是想走也走不了!」說完,抱著錦盒便走,任鵬飛在他快走至門前時,開口道:「聶穎,你是在逼我,還是在逼你自己?」回答他的是聶穎一腳把房門旁邊的花凳一腳踢翻,栽著正盛開的墨蘭的花盆倒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想來今天是沒什麼事了,任鵬飛索性回去陪女兒,結果青青喝過藥後正在休息,站在一旁看了陣越長越俏麗的女兒,任鵬飛不由溫柔地笑了笑,轉身離開。「爹……」還以為是女兒夢中的呢喃,結果回過身一看,青青正揉著眼睛坐起來。「爹吵醒你了?」任鵬飛坐到床邊,執起擋在臉上的一縷長髮順至她耳後。「沒有。」青青搖搖頭,「青青能感覺到爹來了,所以醒了。」還帶些朦朧的眼睛看向父親,露齒一笑,因為沒完全睡醒,模樣中有幾分慵懶,看得任鵬飛呼吸微窒。「爹?」在女兒疑惑的目光下,任鵬飛恢復了以往的神情,溫和地笑著讓她躺回去:「爹沒事,你好好休息,爹今天陪你。」「爹今天不用去辦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