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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穎冷笑轉身,頭也不回離去,自身上流出的血液灑了一路。任鵬飛無法再叫住他。屋內昏黃的燈火搖曳,任鵬飛強打起精神,青青的狀況看起來非常危險,容不得再延誤片刻,眼下最緊要的是去請大夫,可是任鵬飛已經不能再放任女兒留在華府,略一思忖,任鵬飛果斷地放出渡厄城的訊號彈。渡厄城的人向來訓練有素,片刻工夫便有一人出現在任鵬飛跟前,任鵬飛立刻叫他去請才離開不久的那位大夫,他則先把啞姑扶進屋裡躺著,然後守在女兒身邊,焦慮不安地看著女兒。青青在不停地吐血後,正氣若游絲地躺在床上。此刻的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握住青青的小手,悲痛地陪著她。任鵬飛看著女兒的小臉,想著方才的事,他重複告訴自己,他沒有做錯,是聶穎先傷了青青,傷了他們的女兒……可越是這麼想,心就越是撕裂得厲害,手竟在不知不覺顫抖。任鵬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青青的睡顏越發安穩,呼吸也逐漸平順……等大夫被任鵬飛的屬下拖著過來時,看著小女孩一身的血,也顧不上喘口氣,急急忙忙為她切脈。過一會兒後,大夫臉上的神情顯得尤為奇怪,他先是咦一聲,放開手,深呼吸,再揉揉太陽穴,接著繼續把脈。大夫的樣子更是讓任鵬飛的心沉入谷底,四肢冰冷。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大夫的神情卻越發的詭異了,任鵬飛再也忍不住正要開口詢問時,大夫手一伸,制止他說話,然後用力地掐了下大腿,又拾起青青的手,開始把脈。見此,任鵬飛只得強忍下心中的不安,繼續等候。半晌之後,大夫總算有了定論,他先放開青青的手,沉吟一陣,轉而向任鵬飛問道:「你們是不是給她吃了什麼?」「什麼?」「沒有嗎?」大夫也是一臉吃驚,「那就真是件怪事了。」「大夫,我女兒到底是如何了?」一直沒有答覆,任鵬飛已是心急如焚。大夫搖頭:「你女兒沒有如何,她是‐‐怎麼說呢,就像是有神仙相助一樣,在短短時間內,纏綿身體的內傷全然好了!」「什麼?」任鵬飛一愕。「就是說,你女兒沒事了,完全沒事了,就像是神仙在保佑她一樣,身體全都好了!」「可是她剛才還在吐血,身體抽得厲害……」任鵬飛指著女兒未來得及換下的帶血衣裳問。大夫用手一摸這些血漬,放在鼻子裡聞聞,很快便道:「這是你女兒體內的汙血,也正是無法排出體外導致你女兒傷情一直惡化的原因之一,能夠把汙血排出,是好事啊!」接下來大夫又說了一陣諸如神蹟天助之類的話,可任鵬飛耳朵卻似突然失聰一般,什麼都聽不見了。大夫所言非虛,因為青青的身體匪夷所思地在一夜之間全好了,醒來後的啞姑知曉此事,激動得跪在地上哭。青青只在床上躺了半天,已能下地自行行走,雖然身體還差些,卻不再像從前那般,連下床走走都需要人攙扶。一開始任鵬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找來幾位大夫看過後,都說女兒除了體虛些需要注意調養外,和常人無異,他才逐漸相信。看著女兒經過幾日調養逐漸紅潤的臉色,任鵬飛對此感到欣慰的同時,心底卻空出一塊,夜深人靜時,總會想起那一夜聶穎的一言一行,便再也無法入眠。他覺得自己,在怒火攻心之時,真的幹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聶穎受傷的那一日後,華府一直沉浸在詭異的寧靜中,任鵬飛居住的小院如同被人遺忘了一般,不再有人送來三餐,也不再有人來傳話,更沒有再叫任鵬飛去到聶穎身邊……這些對任鵬飛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儘管他現在寄人籬下,卻依然是渡厄城的主人。現在青青的身體已經無疑,任鵬飛完全可以隨時離開,但他沒有,甚至連提都未提一下,每日起來,他都會坐在院裡的小石凳上,什麼也不做,偶爾會低頭望著自己的右手陷入沉思。啞姑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麼,青青為她解惑,說:「爹在想心事。」至於想的是什麼,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青青看著院裡的父親,漸漸地,也陷入沉默。看著這一對發呆的父女,啞姑嘆息。青青康復後的第四天,小院的平靜終於被打破,華府的主人華夫人攜幾名丫鬟和僕役走進小院,看見院中的任鵬飛,說的第一句話是:「任鵬飛,你該走了。」「走?」任鵬飛慢慢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