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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跟村長說明去,別弄這些拉不拉嘰的排場,要慶祝,咱們全家人在就夠了。&rdo;父親磕了磕腳跟,看也不看母親一眼就往屋外走去。瞅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母親一邊忙碌著擺弄家裡的東西,嘴裡還不停地絮絮叨叨著:&ldo;看他平日一天不吭幾個字,實地裡比誰都想逐野這孩子。好不容易盼他回來了,都不想讓外人打擾逐野回來咱們一家總算能相聚的時間。說我想逐野想瘋了,根本是搬磚頭砸自己的腳,沒準他比我還想逐野這孩子──說的也是,逐野一走就走了五年,雖然知道他是去學習是去幹大事,但離家的孩子爹孃牽掛啊。回來也不能安安穩穩的回來,又要去參加什麼慶祝會的……&rdo;聽著母親彷彿沒有止境的叨唸,我不禁一笑。儘管逐野與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已經完全成了豐家的人,對於我們一家而言,他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還有兩三天……五年我都等了,這幾天我不會放在眼裡。逐野,你終於回來了。我一直等候的心終於能夠放下了。為了迎接逐野的回來,我向我任職的學校請了一個長假。並不確定逐野是哪一天回來,最近他打回來的一次電話是一天前,他說快了。快了是多久,可以從剎那到永久。逐野每一次超凡的表現,就像向我允諾。我讓他成為我的驕傲,他說他會成為我的驕傲。他做到了,我,還在守住一個沒有期限的承諾。五年,因他一句&ldo;等我&rdo;,我等他。我許下承諾的期限是永遠,永遠也是個不確定的時間。永遠到底多遠,沒人懂,可以是瞬間,也可以是亙古不滅的長久。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我的永遠,是逐野的離開。若是哪天他終於決定不再愛我了,永遠的承諾就可以終止。為可能會出現的那一天,我只覺惘然。如果那一天真的出現了,我會做什麼?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怎麼也睡不著,透過皎潔的月光我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輕輕嘆息,我起身下床。很少會有睡不著的情況,就算再想逐野也不會這樣。知道他快回來了,反而睡不著了,因為興奮?還有一點不確定的不安吧,不安回來後的他是否還是我認識的逐野。五年,他從不給我或是父母寄來過關於自己的任何照片。五年,那個爽朗的大男孩會變成了什麼模樣,一定,更出色迷人了吧。倚窗遠望,黑夜中,那棵佇在村頭幾百年的大榕樹的輪廓依稀可見,心念一轉,我披了件衣服推門走出屋外。深夜的村莊寧靜的沐浴在如紗的月光下,廖無人聲的黑夜中,我前進的腳步每一聲都清晰的傳徹每一個角落。似乎,我的腳步聲連唱歡的蟲兒都聽到了,我走到的地方,它們便停止鳴叫,靜靜聆聽我走過的腳步聲。遠處偶爾一兩聲狗的汪叫,為夜的寧靜增添了份黑暗的詭異氣息。我突然憶起小時候夜晚跑到草垛場上乘!,也在乘!的村裡的其他大人經常哄騙我們說的鬼故事。現在想來是有點可笑我們當時被嚇到抱在一起的樣子,但現在的這種氣氛,讓我不禁臆測有什麼東西突然跳出我的面前──剛這麼想,已經走近大榕樹的我就看到了一個黑呼呼的影子直挻挻的站在樹下。不是吧?!我不禁瞪圓了眼,就算是想過會冒出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不該真冒出來啊!不是說世上沒那種東西麼?但我眼前看到的是什麼東西?好歹我也算是一名人民教師,這種不科學不現實的現象我是完全不應該相信,更甚至是上前去察明我看到的那黑溜溜的人影到底是什麼的……真的,我一直都是這麼想,但,我的腳……我的腳不受控制開始往後退,身體有自主意識一樣的轉身,然後,一股強烈的逃跑慾望衝上我的腦海……不要怪我膽小啊!我也是深受封建時代遺留下來的那些封建迷信故事荼毒的受害者。誰讓我小時候,村裡的人有事沒事就愛跟我們講那些個鬼怪故事。意識上雖然認知這個世上沒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但心裡上……我開始往回走,用比來時還快的速度亟欲離開此時此地。我往回轉的身子並沒有邁出幾步,就被什麼突然抱住‐‐驚悚的寒意頓時竄遍我的全身,在一瞬間我的身體全起了雞皮疙瘩,&ldo;啊,啊‐‐&rdo;我被嚇到呼吸紊亂,幾次急促的喘息之後,我才聚起一起底氣預備開始被嚇到的第一反應,驚叫,&ldo;啊……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