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1 頁)
守望的生活成了習慣,在失落的每一次他由遠方發回的訊息總會把那小小的希望之火繼續點燃,習慣便成了自然。自然的過著守望的生活,在平凡的那一天,突然得知他回來的訊息,反而覺得不適應。意外、震驚、懷疑,這是不是隻是自己無數次夢中的一次。直到確定不是夢,我瘋了一樣往家裡跑。我想不透不久前才說要延遲一段日子回來的他怎麼會突然回來──他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已經回來?我急切的動作停了下來。──不,他是想給我驚喜!這麼一想,我的心情又恢復,往家趕的行動更快了。我回到家,興奮的衝開家門,滿心以為久違的他會出來迎接我。一直衝到屋裡我卻只看到父母,還有桌上的一看就知道是有人送來的禮物。我找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找到想見的人的身影,興奮的心在一次又一次撲空下漸漸冷卻。&ldo;逐野呢?&rdo;最後,我問一直坐在屋裡想些什麼的父母。看了我一眼,母親幽幽地回答了我:&ldo;逐野他,沒有回來……&rdo;逐野沒有回來……母親的話令我眼前一黑,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母親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繼續往下說:&ldo;知道逐野回國,他大學的教授便把他留住了,非說要給他辦一個歡迎會不可。這不,他便說要推遲個兩三天回來……&rdo;我一愕,啞聲道:&ldo;媽,你剛才那話的意思是逐野不是不回來,只是推延時間?!&rdo;&ldo;是啊。&rdo;母親很奇怪我的反應,&ldo;我什麼時候說逐野不回來了?&rdo;心情極大的差落令我哭笑不得:&ldo;可你剛剛那表情……還有,你跟爸幹麼這麼陰沈沈地一聲不吭啊?&rdo;任誰看到這副場景都會往不好的方向想的吧。母親瞟了我一眼,收拾起桌上的一大堆不知是誰送來的禮品:&ldo;你見過誰想事情是一邊說話一邊想的麼?&rdo;&ldo;唔。&rdo;是沒見過。我點點頭,問,&ldo;那你們想什麼啊,還有,桌上的這些東西是誰送的?&rdo;&ldo;是村長。&rdo;一直無言的父親這時才回答,並往牆面上磕了磕煙桿,&ldo;他知道了逐野過幾天回來的訊息,說村裡出了逐野這麼有名的人,一定要慶祝慶祝。&rdo;&ldo;這些吃的喝的也是村長拿來的。&rdo;母親接話,&ldo;他很高興逐野回來,這是他的一點心意。&rdo;母親收拾的動作頓了一下,繼而又道:&ldo;要慶祝也不是不行,問題是村長說要把隔壁村的人都請來,還要請一齣戲來熱鬧熱鬧。我跟你爸都覺得這太隆重了,也不知道逐野肯不肯,都五年了才回來,一見這架式,怕不嚇壞了。&rdo;&ldo;也是。&rdo;光是想那場面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我們村隔壁一共有六個村,這些村的人加起來少說也有一萬多人吧,一回來就見這麼多人在自己面前擠來擠去,都能把自己擠扁──又不是什麼大明星出場,這樣也太誇張了吧!&ldo;我跟你爸都反對,村長就讓我們好好想想。畢竟逐野是咱們村裡頭一個出國上學還考這麼好成績的人。&rdo;&ldo;所以你就跟爸坐在這裡想了?&rdo;我明白了。&ldo;對。&rdo;母親點頭。&ldo;這有什麼好想的。&rdo;我對已經站起來把桌上的東西拿到櫃裡放好的母親說,&ldo;打電話問逐野不就得了?&rdo;母親停下腳步,一臉凝思的說:&ldo;告訴他的話,我怕他會不敢回來了。&rdo;我無言,不怪母親會這麼想,要是我是逐野,我鐵定轉身就跑。&ldo;那現在這麼辦?&rdo;我也沒輒了。&ldo;還能怎麼辦?&rdo;寡言少語的父親又發話了,抽著煙的他嘴邊一陣煙霧繚繞,&ldo;就讓村長把這事給省了,擺那麼大排場,當咱們家逐野是耍猴的啊。&rdo;父親的話讓我悶笑:&ldo;爸,就算是耍猴的也沒逐野這樣的排場。&rdo;沒有誰理睬我的話,母親白了我一眼,才對父親道:&ldo;你能讓村長聽你的話?&rdo;&ldo;他能不聽?&rdo;父親的聲音有些挑高,似乎不滿母親的話,&ldo;逐野是咱家孩子,幹嘛讓別人擺弄,就算是村長也不行,現在又不是地主時代,反對他就抄咱們家。&rdo;說完,父親就提鞋穿了起來,母親一見,疑道:&ldo;你這是要去哪,晚飯時間都快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