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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想要把錦囊系在身上隨身攜帶的意願,寧老爺聽罷並沒有反對,只是一再叮囑他一定要收好,據說景年身體康復得如此之快,這個錦囊起到了一定作用。有一日景年午休醒來沒看見程躍,眼珠子一轉,待丫鬟們為自己漱洗完畢後,拎著他叫洛秋為自己準備的茶點,來到偏房,一揭開擋在門前的簾子,沒有關上的門裡邊,他一眼看見程躍坐在床上專注地打坐運功。景年第一次看到他這樣,也是這時才發覺,自己的妻子會武功。沒有出聲打擾,更害怕會影響到程躍,景年進來的時候都小心踮著腳步,把茶點盒子放在一處時,動作都分外輕細,深怕發出一點聲響,隨後才慢慢坐在椅子上,興致盎然地注視程躍,直至約莫一炷香時間後,他張開眼睛看向自己。景年衝程躍笑得開心,起身拿過一張乾淨的擦臉巾走到他面前,想為他擦拭運功過程中流出的汗水。可程躍卻不給他任何機會地一把奪過面巾,自己動手擦拭,裝作沒看見景年臉上的失望。景年坐在床上,幾乎要捱到程躍身上,他的雙眼一直盯著程躍看,看著這張乾淨端正的臉,還有眉間經常不自覺出現的皺褶。景年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別的女子完全不一樣,她雖然也時不時露出笑容,但總清淡如水,若有若無,和他在一起,從不主動開口,只要他一不注意,她就會陷入到自己的思緒裡,任目光落在遙遠的地方,她總是一臉平淡,無慾無求,任何會討女子歡心的東西,她總是寵辱不驚地含笑收下,然後擱置,她不喜歡出門,也不喜歡打扮,身上的衣物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件,衣料的質地和顏色總是最簡單樸素的……景年情不自禁地拉住程躍的手,然後緊緊握住。「怎麼了?」看景年突然一臉緊張,程躍不由問道。而景年卻深深看他一眼,身體捱得更近,程躍都能感受到傳遞於他身上的體溫,想退開,被景年幽怨的目光一望,便只能於心底嘆口氣,由他了。景年長年臥病在床,儘管此刻已經恢復得與正常人無異,但終因長年待在屋內的關係,面板真真是白如凝脂。景年的娘寧夫人當年曾是安陽城裡排名榜首的大美人,據寧老爺所言,景年的容貌像極寧夫人且又更甚之,才四、五歲,就已經美名在外,那時為目睹他一眼,各家小姐夫人想著法子來竄門,幾欲踏平寧府門檻。要是景年一直無病無痛的長大,現在的他極有可能成為翩翩佳公子,舉手投足間萬人傾倒,春風得意正當年少時。然而景年整整病了九年,九年的時間,人們足以淡忘那個如仙童下凡的寧景年,可這九年的時間,即使景年快被疾病掏空了身體,精緻的輪廓擺在那兒仍舊不掩他一身芳華。最最吸引程躍注意的,就是他的一雙大眼,程躍搜盡記憶,都找不出任何足以匹配這雙明亮眼睛的事物來形容,真要讓說出感想,他也許會告訴你,這是一雙冰雪靈慧的眼睛。就像冰天雪地裡花費數千年歲月才凝結而成的冰,在難得的旭日照耀下,一滴晶瑩透澈的水滴在底部凝聚,快要落下前,發出最動人耀眼的光芒。雖然從未說出來,但程躍知曉自己愛極了這雙眼睛,一開始因為病弱的關係透露幾分疲憊慵懶,但這段時間身體大安後,他眼中靈動的光芒幾乎到達極致,眼波流動之間,他總是被輕易牽引,一點一點淪陷。「薇兒,你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景年微微眯起最容易讓程躍失神的漂亮眼睛,臉往程躍那邊再靠近一些,秀氣的翹鼻縮了下,隨之露出一臉滿足的淺笑。因為離得近的關係,程躍大汗過後身上的氣味更濃了,景年稍稍靠近就嗅到了。程躍低下頭在自己肩窩和手臂間聞了聞,除了汗臭味就沒聞出什麼。「沒有啊,除了汗味哪還有什麼味道?」因為景年撞見過幾次他沒抹胭脂的模樣,見他都沒察覺什麼,程躍於是堅決拒絕歆蘭再給自己抹這些東西,要不然他真被嘔死,一個堂堂男子漢天天抹這些女兒家的玩意,要是傳出去,他還有何顏面出現在眾人面前。沒有抹胭脂,且偏房裡又從不點薰香之類的東西,那他身上又哪來什麼味道,反倒是景年,因為長年都在喝藥的關係,身上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藥香,挺好聞的。趁程躍低頭找原因的時機,景年一把抱住他的身體,臉緊緊埋進他的肩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