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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著眼睛的他不知道他被押到了什麼地方,只知道彎彎曲曲走了好長的一段路,走到頭都昏了時,他漸漸聽到不遠的地方傳來很嘈雜的聲音,就像有成千上萬的人聚在一起說話呼喊一樣的聲音。這時,他們終於停了下來,他一直被蒙在眼睛上的布被扯了下來,他的雙眼被強烈照射過來的陽光刺痛,不由得又合上。然後,他手上的枷鎖也被解開,直到眼睛適應了陽光的照射後,他才開始張開眼睛望著周遭的一切。他的身後,可能也是他們來時的道路,現在已經被一群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堵住了,而他的前方,是一扇鐵柵欄,再不遠的地方,是透著強烈刺眼的光芒的出口。還未容他反應,鐵柵欄開始慢慢上升,到達一定的高度時,他被身後的人士兵猛然推了過去,然後鐵柵欄倏地放下。他吃驚地看著身後計程車兵,他們看好戲一樣的表情讓他的胃不禁抽搐,然後他們轉身由通道的一邊陸續離開,只留下被關在鐵柵欄一邊的他。站在鐵柵欄的一邊,聽著透著亮光的出口處傳來的鼎沸的聲音,他沒有選擇地遲疑著,朝惟一的出口處慢慢走了過去──當他走出這個出口的那一刻,原來就嘈雜的聲音更是炸開了鍋般,響了起來。他吃驚地看著體育廣場一樣圓形宏大的地方,密密麻麻全坐滿了人,數以萬計的人圍著砌著高高的牆壁的圓形中心而坐。&ldo;啪嗒!&rdo;身後一聲巨響,他驚醒地回頭一看,他走出來的那個出口處,又被一道鐵門封鎖上了,心驚地轉身在四處張望,他只看到對面五六十米的地方,有著跟這邊一樣的鐵門,除此之外的都是將近七八米的圍牆。這樣的設計,讓他想到了古羅馬的角鬥士競技場。戰俘別無選擇,只能在競技場的中心舉著殺人的武器,殺人,不然就被別人所殺。想著他出來前,那個一直為他療傷的男人憐憫的目光,把他推到這裡計程車兵期待血腥的雙眼,他已然想到了接下來的一切。可是,想到歸想到,當對面的鐵門開啟,慢慢走出來一隻巨大,雙眼透露著飢餓的光芒,表情兇殘的獅子時,他雙腳一軟,彷彿看到了死神的降臨。有幾個人,是想死的?每個人都只有一條性命而已,在失去就不可能要回來的情況下,誰願意去死?他比誰都還要有求生的慾望。他要活著,活著回去,回到愛妻幼女的身邊。如果求生的人都有一個信念,這就是他唯一的信念。不能死去,就算是死神,他也要向它大聲吶喊,我絕不跟你走!所以,為了活下去,為了逃過死神的追捕,他要逃,瘋狂地逃,不顧一切地逃。飢餓的,殘暴的獅子,一直追,怎麼也要追上他。坐著觀看這一切的人,叫著笑著,他們說著什麼,他聽不懂,也不想懂。那麼殘酷的表演,他們如此期待,只因為面臨的人不是他們。所以他們有心情,有雅緻,瘋狂地鼓舞著,觀看這用人死亡前的掙扎,被啃食的血腥,來滿足他們極端的醜陋的變態的興趣。他已經拼命地跑了,卻逃不過努力在追的飢餓的獅子,他被它撲倒在地,眼見透著噁心血腥味道的大嘴就要向他的脖子咬來,他使盡全力翻過身,從獅子的肚皮底下爬了出來,再次逃。周圍的人叫得更大聲了,他拼命去逃的模樣,勾起了他們高昂的熱情。可是這一次,他逃不出多久,便被一塊突出地面的石頭絆倒了,獅子則緊接著向他逼來。望著巨大的獅子可怕的大嘴,兇殘的目光,他的心,他的胃,他的全身都在抽搐,手下意識的無意識的在地上不停地耙著,找著什麼。他要活命,他不要死,絕不能死──在獅子確定他已經逃不掉,大吼一聲張著血盆大口向他撲來的那一刻,他的手摸到那塊把他絆倒的石頭。那時候,他腦子一片空白,他只記得自己高高地舉起了緊緊抓著那塊石頭的雙手,對著獅子那隻印照著他慘白狼狽的臉的,可怕的眼睛,竭盡全力砸了下去。&ldo;吼──&rdo;一個拳頭大的石頭沾在了獅子的眼睛上,獅子痛苦地咆哮地後退。這時,全場的觀眾更是沸騰起來,叫囂聲震耳欲聾。獅子的眼睛在流血,受傷的它更是暴躁,周圍無數人的瘋狂吶喊更是令它狂亂,狠狠一甩頭,沾在它眼睛上的石頭被丟擲去了,一隻眼睛已經睜不開的它,用另一隻眼睛兇殘地,仇忿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