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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由獅子的眼睛中流出來,滑過它的鼻子滴到乾涸的地面上,血的味道,讓它全身完全充斥著可怕的,令人驚駭發顫的,嗜血殘忍的氣息。挪動腳步,它龐大的身軀一步一步向他接近,全身都被獵殺吞吃入腹的恐懼包圍,他再次站了起來,走、跑、奔跑、瘋狂地奔跑、為了活命不顧一切的跑!追、不停地追,飢餓發怒驅使下的追。四隻腳的它跑得比兩隻腳的他快上數倍,好幾次,他甚至感覺到它就在他的脖子上呼吸,噴著血腥氣味的呼吸──活下去──這是他唯一的信念,是他絕不放棄的信念!一直狂奔的他眼看就在被逼到圍牆下面,眼睛盯著不遠的前方,那結實平整的牆面,他的眼睛掠過一絲堅定,更是竭盡全力向圍牆跑過去。就在撞上牆面的時候,他身子一矮,猛然向一旁撲倒,而只差一點點就要撲上他的獅子就這麼直接,撞上了厚實的牆面。一陣沈悶的巨響,獅子重重倒在地上,而它撞上的牆面凹進去了一部分,並且還沾染上了血漬。他大口大口的喘氣,驚魂未定地盯著距離他不遠,已經一動不動的獅子龐大的身軀。深怕它又突然跳起來撕咬他──可是,它再也沒有站起來過。圍觀的人安靜了,整個圍場,足可以用鴉雀無聲來形容,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事情驚呆了,他們不敢相信,一個什麼武器都沒有的人居然殺死了一隻獅子,一隻像頭牛那麼巨大,而且殘暴的獅子!人們靜默了好久好久,才突然爆炸了起來一般呼喊著,同時叫著一句什麼話語──&ldo;衣亞扎答!&rdo;他那時不懂,那個時候,他腦子完全一片空白,視線一直放在死去的獅子的屍體上,看著由獅子的頭上流下來的鮮紅血液,慢慢把淡黃色的粉土染上醒目的顏色。不是殺,就是被殺,無奈的抉擇,沒有反對的可能。只能揮舞四肢,在殺戮的競技場上,跳著死或是不死的舞蹈。這是死亡之舞,每一個生命消隕之前,最後的,遺留。─封鎖之塔─他再一次被關了起來,不同的是,這次他被關在高高的塔頂,而不是陰暗的地下室。他的一隻腳被鐵鏈鎖住,長約五米的鐵鏈另一頭扣在牆上,牽制他的行動,讓他除了可以大小便自理外,連走到窗戶前都做不到。這一次,他們又想對他做什麼呢?他不安無奈地想著。什麼時候他能掌握主動權,就是他能夠逃離這個地方的時候。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只是,現在他完全被這些人控制,只能任由他們想對他怎麼樣便怎麼樣。月沈日升,被關在高高的塔頂的他,用銅製的湯匙在牆壁上劃一條痕跡,計算著他被關起來的日子,當他劃到第十一道的時候,他見到了除了送餐的人外的其他人。這是一個擁有一頭柔軟的金色頭髮的少年,約有十五六歲的他臉上帶著怡人純真的笑容出現在除了一張床外什麼都沒有的簡陋房間時,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他一見到被鐵鏈牽制在床的周圍的他時,說了一句話,但他聽不懂,只是睜著眼睛望著他。或許是他的目光裡透露出了迷惑,少年看出了什麼似的毫不畏懼地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又說了一句話,聽得他仍然一頭霧水。少年眼中閃著恍然,隨後他指著自己,說:&ldo;洛桑。&rdo;&ldo;洛桑?&rdo;他看著他把這句話重複了一次,少年不禁笑了,連連點頭,很高興地樣子。少年的笑容純真可愛,讓他不由對他心生好感,放下對他戒備。接下來,少年很耐心地教導他一些語言方面的事情,從最簡單的我、你、我的名字、你的名字──然後深入,學習更多的,更深奧的語彙。少年沒有留下來很久,顯然是偷偷溜進來的他,呆了一陣子後便匆匆離開了。可是第二天,他又來了,還帶了很多他看不懂的書和奇怪的食物。少年把這些書翻給他看,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導他,直到他會讀會看。少年帶來的食物很好吃,看到他喜歡,少年笑得更燦爛了。名叫洛桑的少年天天到來,並且帶來他沒見過的食物或是別的什麼東西,類似水壺、杯子、首飾之類的,主要是拿來教他怎麼念。雖然呆的時間都不長,但每次他都儘量多的教會他,他們的語言。牆上的劃痕增加到三十多條的時候,他已經可以與少年進行簡單的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