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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謝亦清後面思來想去,想不出自己錯在哪裡?即使在九十年代,一個女孩子千里迢迢孤身去找一個男生,所謂“同學情誼”是不足以讓人信服的。然而,我信。“這是我哥們兒租的房子,他去上海找工作了,你可以在這兒先休息一下。”謝亦清推開一扇門低聲說。我看看四周,自己什麼時候走進一座筒子樓了呢?小時候跟媽媽住宿舍,我對筒子樓並不陌生——破舊,漆黑,時不時地有各種奇怪的聲音,飄著煤氣味兒的樓道,還有無風自動的門簾兒……關於筒子樓有太多的傳說。下意識地揪著謝亦清的袖子,我急切地走進房間。還好,這裡陽光明媚,顯然是一間向陽的屋子。我舒服地躺在床上,一時之間竟忘了這是一個男生的住處,大概是太把謝亦清的“婦女之友”身份當回事了,“哎呀,累死我了!”“我給你打些水,你洗漱一下,然後休息休息。我上午還有課。”說完,謝亦清也不問我的意思,一溜煙兒地跑了。他去的時間略微有些久,回來的時候我以為是樓裡的水管壞了。他說:“你沒帶牙刷什麼的吧?我到小賣部買了。”我這才想起來,別說牙刷了,連毛巾都沒帶。謝亦清這才露出我熟悉的“果然如此”的表情,說:“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不僅沒變,而且變本加厲。”“謝謝啊!我覺得你應該用‘發揚光大’這個詞更合適。”他只買了牙膏、牙刷,看我稀里嘩啦地刷完牙,看看錶說:“時間不夠了,你先休息,等我下課再帶你去買洗面奶。”其實我從來不用洗面奶,每天早上能用清水沖沖臉就算不錯了。因為平時不用出操又經常曠課,我早已經忘了早上是什麼概念了。但這樣看來,似乎謝亦清認定我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我是不是要在北京住上一段時間呢?如果住上一段時間,目的又是什麼呢?找工作?顯然不是!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剛剛想到這個比較關鍵的問題,後面就全忘了。我睡著了。寤寐之間,鼻端傳來縷縷幽香;矇昧之時,突然記得這是謝亦清哥們兒的住處。既是哥們兒,這香味兒從何而來?輾轉兩下,我勉強睜開眼睛,聳著鼻子仔細聞了聞。果然!若干年後,我才知道這是男士古龍香水的味道。但那時,我認為香水是女士用品,就像衛生巾……哼!什麼哥們兒的住處,分明是個淫窩!我不假思索地給了一個大帽子,之後又覺得不妥。若是淫窩,謝亦清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這不是自取其辱嗎?嗯,可能是他哪個男同學和自己女朋友在外面租的住處吧?可是,既然是別人的家,憑什麼把鑰匙給謝亦清呢?北京的男生流行公用“家”嗎?或者謝亦清自己經常帶著女生住到這裡?最後這個問題太嚴重了!我甚至立刻想到他慌慌張張帶我過來,熟門熟路的樣子,就越發覺得他鬼鬼祟祟!是不是我來得太突然,他一時沒準備好,所以才那麼快地要把我藏起來?甚至怕他的那些女同學——市長女兒之流跟他折騰?這個人太過分了!一邊給我寫信甜言蜜語,一邊和別的女生勾勾搭搭,如果不是我英明睿智,趕過來一探究竟,說不定被他騙了!我在屋子裡轉圈,準備再蒐集些證據。窗外刺眼的陽光傾瀉進來,轉眼已是中午。看著明媚的陽光,我有些怔忡,自己在做什麼啊?捉姦,還是紅拂夜奔?碰見李靖花花,於是上演河東獅吼?可是,我算是謝亦清的什麼人呢?我是他老婆,還是女朋友?誠然,他邀請了我。可是,我並沒有答應啊!捫心自問,我真的沒想過要做謝亦清的女朋友,就連剛才在屋子裡轉圈找證據,也是無聊得發慌。如果我有尾巴,咬著自己尾巴轉圈也是一樣的。戀愛,不是這樣的。獨佔的心,會讓我們憤怒的。我沒有!我只想作弄他。我錯了。我不該來的,來了就是答應。謝亦清八成以為我答應了他,而且很急切地答應了,甚至等不及郵政的速度就直接投奔了。難怪他那副怪怪的表情!灰太狼愛上喜羊羊,喜羊羊一定是他那種表情!捧著臉,擠出自己的嘴巴,我垂下眼簾,依稀可以看見自己撅起來的嘴唇。丟人啊!孟露,你真是被席絹糊了心了,怎麼做出這麼沒大腦的事兒啊?你以為所有的男生都跟書裡寫的那樣該明白的明白,不該明白的不明白嗎?orz!一萬個後悔撞得我渾身癢癢,恨不得像倒帶一樣來個時光重現,倒帶重來——我一定乖乖地參加公子潤的會,絕不撒謊請假!人啊,千萬不要撒謊,那是要遭報應的!我正在想著要不要不辭而別的時候,門開了,謝亦清拎著京客隆的塑膠袋走進來,“你醒了?這是洗面奶和搽臉油,我不知道你什麼膚質,就買的中性的,如果不合適,我再去找他們換。”真好!我內疚萬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謝亦清,你是一個好人,但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做你的女朋友。當然,退一萬步講,如果我拒絕了你,我們還能像以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