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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那是什麼工作?”“修理下水道的。”“胡說,你不是在賓館嗎?算了,你不講就算了。”段姜極為開心地站起來,扭扭地走上臺階。我突然大聲對她說:“段姜,你的裙子,露出底褲了。”曬太陽的人驀地譁然起來,更有閒人不顧一切地扭頭看去,從下向上露出yy的表情,嘿嘿地壞笑著。有人頭都不回,直接吹起了口哨,臺階上一片大亂!段姜的裙腰太低,剛才她興奮地蹲身跟我說話,掩蓋了前面的春光,必然露出後面的春色。作為女生我就算看不見,也知道這種裙子的結構。不過,我大聲地喊出“底褲”二字也不算厚道。我悠悠地閉上眼,別惹性情中人。就算剛才她不來找我,我也會找個時間讓她露出“底褲”的。我聽見公子潤的腳步,在我身邊停了停,終於走過。滾吧!“同學,你要找工作啊?”旁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坐在輪椅上突然問我。剛才段姜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曬太陽,追溯到我來的時候,她還在曬太陽。老人家都有定心安神的作用,尤其是你眼裡還含著兩泡淚水的時候。我悶悶地“嗯”了一聲。“不好找吧?”老太太說話漏風,但是笑容可掬。我真是愛死她了。“不好找,還沒有人面試過我。”我本來就大嘴,只是氣不過才沒告訴段姜。“唉,我們那個時候都是分配,明明家在北京,一下子就給你分配到大山溝裡了。等啊等,等到老了,快死了,才爬出來,回家一看,早就不是家了!”老太太說起他們的時代,似乎也是一肚子苦水。“好歹不用面試啊!”我很幽怨,要是有人把我和段姜都分配到山溝裡,那我也認了。老太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怎麼不要面試?!我們那時候也找啊!找領導,找關係,都想分配到大城市或者家附近。”“阿姨,您老啥時回來的?”我收起淚泡問。阿姨說:“我是跟著這個學校回來的。老了,家裡沒人了,好歹落個比較近的地方。”汗,原來是學校的老教授!我這個學生當得,實在不夠尊師重道,上課時間在外面曬太陽,真是丟人。“原來是老師啊!”我抓腦袋,本能地想逃跑。“對了,學生,你是不是保研啦?”老太太,不對,老教授突然問我,“我看你也不著急找工作,你們老師跟你談啦?”“談?保研嗎?”我從沒想過考研的事情。老太太感慨地說:“唉,現在多好啊,我們那時候都招不到學生,老師得求著學生說,你來讀研吧,我給你什麼什麼條件。”原來還有那種黃金時代!我更加羨慕師兄師姐,為什麼我們這一代這麼背呢——剛出生,就計劃生育。上小學,換課本換教育制度,換來換去,前邊五年,後邊五年,唯獨我們讀六年;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爬到初中,又趕上中考要變;變吧,分流一批,走了;到了高中,又加了會考,考吧,又分流一批,走了;高考,取消公費,取消吧,交不起錢,又走了。好容易大學該消停了吧,又自主擇業了!向上看看,估計研究生也沒那麼清淨。我們真是改革的一代!和老太太聊天是個體力活。她基本上聽不見你在說什麼,但是你又不得不聽她嘮叨。聊到心裡沒那麼堵的時候,我終於放棄地爬起來,有禮貌地撒丫子跑了。我以為公子潤會向我道歉,可是等了一天,公子爺毛都沒見到一根。我對他徹底失望!我暗暗叫著和他絕交,卻總是支著耳朵留心隔壁段姜宿舍的情況。可是,公子潤似乎也沒找她。段姜在宿舍裡進進出出地收拾,恨得我揹著書包去上自習。考研的都結束了,成績也沒出來,專用教室裡人不多,偶爾碰見幾個同學,也都是晃著聊天的。聽三爺他們議論,說公子潤被家裡叫回去,估計是工作的事情。先把他放到一邊吧!既然到了學習的地方,我開始琢磨一件事,如果找不到工作,是不是可以讀研?貌似這是鴕鳥政策,但是看看其他人,這裡的鴕鳥很多啊!人,一定要有希望。在我對找工作暫時不抱任何幻想之後,我的注意力轉到考研的問題上。三月初,成績陸陸續續出來。我打聽了一下,我們宿舍那位好像沒有考上某著名大學的著名商學院。從系裡反饋的資訊看,她是打算住在北京再考一年!佩服!看在她照顧我醉酒的份兒上,我把這輩子為數不多的佩服分她一點兒。我漸漸地覺得考研比找工作要簡單許多,至少你努力了就有結果,不用像現在這樣,毛毛躁躁地等著,託東家拜西家,十三不靠地撈不著邊。我承認,我有點兒缺乏安全感。楊燃天工作很忙,再見面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底了。約了晚上見,我在校門口等他,一起去一家串店吃飯。等人的時候,正看見公子潤拎著行李從計程車上下來,我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邊。他在我身邊停了一下,轉身離開。我想看看他去哪兒,正看見楊燃天站在我面前,看著公子潤離開的方向說:“那人是誰?”“不認識!”我大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