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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好好休息,這事兒不一定成不成。”公子潤並沒有我那麼輕鬆,大概是累了。也難怪,他是大忙人,事情多,一件接一件的,心裡有事理所應當。我樂顛顛地回到宿舍,就我一個人難免冷清。收拾妥當,我正準備睡覺,電話響了,接起來原來是謝亦清的。既然已經挑明是同學,既然相互都心照不宣地願意接受到此為止的結果,我們就像同學一樣保持著聯絡,甚至他會跟我講唐笑純的事情,而我也會提供一些客觀的意見。他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問問我最近怎麼樣,工作找得如何。人家客氣,咱也應當虛偽。寒暄著順便把寫簡歷的事情說出來了,我太高興了,嘴巴難免大些。謝亦清很感興趣,詳細地問了問我的簡歷。問完後,他沉吟了一下才說:“就推薦你一個人嗎?”我愣住,這話我聽明白了。公子潤說人家只要一個名額,就推薦了我,但沒說推薦我一個。而且,他還說別人也有爭取這個的。我大概記得是說別的系的,聽謝亦清這麼一問,又有點兒不敢肯定了。謝亦清聽我猶豫,說:“首鋼的條件我知道,他們在我們學校中文專業也招人,是文秘,比你條件優秀的多了去了,包括成績和發表的文章。說句不好聽的,我覺得你的條件也就是中下,從你的簡歷上看,也就是中等。如果有人成績比你好很多,組織能力也強,再加上些別的特長,是完全可以把你比下去的。”不知怎的,隨著謝亦清的這些話,我慢慢想起一個人,一個在上海的人。可是,她不是在上海定下工作了嗎?她不會回來和我爭吧?甚至我還想,她和公子潤分手了,公子潤當然不會幫她。不,不會,公子潤會幫她。一絲清明告訴我,他們沒有完全分手,公子潤心裡還有段姜。正胡思亂想,謝亦清說:“你不要太擔心,說不定還有機會。你直接找一下招聘的人,當面做個自我介紹,可能比單純地弄份簡歷,等著人家選擇強。”“這,這多不好意思。”我牽回思路,不太想這樣做。“呵呵,你就當再來一趟北京好了。那勇氣挺讓人震撼的,真的!”謝亦清這個比喻非常不恰當,但他說“真的”的時候,卻很真誠,還帶著那麼一絲遺憾。我竟無法反駁。“孟露,我發現你變了。”謝亦清的聲音低下去,“以前,我一直以為你大大咧咧的,很任性。現在我倒覺得……呵呵,不一樣,一點兒也不一樣。”他沒有繼續評價下去。我猜他是不是拿我跟唐笑純比?可是這種猜測在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總會長大,誰也不是彼得潘。”我只好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是,總得長大。對了,有機會你去找找那個招聘的人,當面談一談,效果可能會很好。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我覺得你有這個潛力。”謝亦清真的認為這是個可行方案,再次強調。“嗯,我去試試。”就算不是什麼,終究是同學。我發現自己的一個優點——不念舊惡。第二天,我難得地起了個大早。我知道那些招聘的人都住在學校的貴賓樓。不過,按照我的作息時間,這時候還是早上的早上。我暈暈乎乎地到了食堂,突然發現還有油條!我來這裡四年了,從來沒吃到過。作為天生的油炸食品愛好者,我坐那裡吃了三根——細嚼慢嚥地吃了三根。等到我擦著油乎乎的手站起來的時候,才想起今天早起的目的。“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不定人家這會兒還在睡覺呢!”我徑自安慰自己,腳下生風地趕到位於學校西門的貴賓樓。大堂裡靜悄悄的,一問前臺,果然都沒出現,估計沒起來。我依稀聞著自己身上有油條的味道,決定去賓館衛生間熏熏,因為那裡總是會噴些香水之類的東西,尤其是女衛生間。很多時髦女子都會在賓館衛生間裡朝自己身上補香水,而且都是巴黎香水,人走香在。這是我實習的時候,老同事告訴我的經驗——忘帶香水,可以去廁所蹲會兒。我起得太早,腸胃有些失調。我忘了蹭香水的企圖,反而變本加厲地給廁所添香味。外面有人進來,哧哧兩聲,不一會兒我就聞到香奈兒五號的味道。挺濃,搞得我鼻子癢癢。再待下去就不是香味兒了,我嘆息著站起來。推門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噴香水的人走出衛生間大門,黑色的職業套裙很陌生,可是背影卻是我極為熟悉的——段姜。她回來了。在這個時候?!門口顯然有人等她,我的手摁在水龍頭上就是不敢開。隔音不大好,我可以聽見門外有人問:“好了嗎?他十一點的火車,我剛問清。我點了早茶,你收拾好就過去吧。”是公子潤的聲音。我的手有點兒發抖,銀白色的金屬水龍頭冰涼得能凍死人!“嗯,謝謝你啊!對了,還有別人嗎?”是段姜。“沒有,他也就是應付一下老師,其實對咱們學校的生源並不滿意。這次,你當面和他談談或許是個機會。”“我是說,他手裡還有別人的簡歷嗎?我得知道競爭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