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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ldo;阿羅!你要哪件?&rdo;嬰第一時間就抱了一個大盤子回來,他一個人還抱不動,采薇便在旁邊幫他。(這盤子其實是食器吧,暗示了他的吃貨本質嗎?)少年上卿瞧了一眼,倒也知道這貨為什麼會選這個了,因為這盤子上面銘刻了密密麻麻的銘文,這小子八成是想多認幾個字。但……他們房間哪裡放得下……按了按微痛的太陽穴,少年上卿覺得當夫子的任務頗重,下次再多弄一些書卷回來吧,省的嬰這小子再給他搬回來一個更大的青銅器。他讓嬰去給自己拿那件最高的青銅樹枝狀的燈器,屋裡還真是需要一個高一點的燈器,這樣晚間看書還能保護一下眼睛。(藉口吧,因為喜歡高處的風景,才選了最高的那個)因為關注著嬰,少年上卿同時也注意到,一直站在外圍的王離,明顯對武器更感興趣,選了一柄有些不太完好的青銅鉞。兩人自半步堂那一晚爭鬥之後,就再沒說過話。偶爾有眼神接觸,也是王離先轉移視線。喏,就像現在這樣。微微一笑,少年上卿也移開了目光,正好看到將閭撥開幾個弟弟,毫不客氣地選了一件場內最碩大、最精美的青銅鼎。(扶蘇還在旁邊啊喂,居然堂而皇之的就選了鼎,對權利的渴望都不加掩飾的嗎?)少年上卿下意識地看了眼扶蘇,後者果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如墨般的眼神也越發深邃晦暗起來。※雍宮※位於咸陽西北二十里處,在密林之中,有一座修建的奢華大氣的宮殿。昔日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的宮室,現今已悄無聲息,幽靜得像一座巨大而荒蕪的陵墓。隆冬時節的夜晚,連鳥鳴蟲唱都已絕跡,地上還燃著幾個火盆。炭火燃得很旺,卻依舊烘不盡這殿內令人心中發寒的孤寂感。趙姬穿著一件淺黃色的聚羅衫,肩上披著緗色印泥飛雲帔,下身穿著五色花羅裙,腳下踏著鳳頭履,頭上梳著凌雲髻,戴著一頂金芙蓉冠子。秦國以黑為尊,以她的尊貴身份,也自是可以穿與秦王一樣顏色和制式的冕服綬帶。只是她自少時起就喜歡顏色鮮亮的服飾,除了出席比較莊重的場合外,她私底下都是怎麼豔麗怎麼打扮的。紅妝翠眉,面上敷了幾層粉才遮住了眼角的紋路,兩鬢少許銀白的髮絲也儘量用髮飾掩住了。大殿之內點亮了零星幾個燈盞,並不是燈油不足,而是在這樣的光線下,別人才不會看清她臉上的皺紋。身為一個國家地位最尊崇的女人,儘管已經落到最狼狽的地步,趙姬也儘可能地保持著自己的尊嚴。幸好她的兒子雖然把她囚禁在這裡,但所需用的一切事物決不苛待。只是身邊伺候的人全都換成了宮女,平日裡禁止男人進入雍宮。想到這裡,趙姬瞥了一眼自從進了殿之後,就一直藏在陰影中的男人,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麼混進雍宮的。大殿之中,擺放的禮品琳琅滿目,大部分是她該分到的新制春季衣袍和配飾,還有些就是趙國的戰利品。趙姬出身趙國,一生中最好的時光就是在趙國度過的,所以也許是為了迎合她的喜好,這些戰利品都是經過層層挑選的珍品,甚至還有趙國王室代代相傳、只有王后才能佩戴的一對龍鳳紫蚌笄。那是用一對稀有紫色蚌殼做成的發笄,經過打磨之後顏色還隨著光線的變化而變幻莫測。而且蚌殼都是有弧度的,這對發笄卻是筆直的,從長度和厚度都足可以推斷出那個蚌殼有多龐大,更不用說那上面雕刻的龍鳳都纖毫畢現栩栩如生了。趙姬曾經不止一次從信中聽過趙王太后說過此物,一見之下便立刻拿在手中細細端詳。想當年趙王太后也不過是一介娼妓,兩人還曾經在趙國的宴會上見過數次,當年誰曾想得到兩個小小的舞女,一個會成為趙國的王太后,而另一個會成為秦國的王太后。聰明漂亮的女人往往都會互相攀比,且不論趙國和秦國究竟哪個國力比較強盛,趙姬覺得自己還是勝了,畢竟這對龍鳳紫蚌笄現在是在自己的手上。而趙王太后是死是活,她卻沒有興趣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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