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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個訓練方式,越是線條繁複的香篆印,就對打香篆的人要求越高,否則細細的香篆字斷掉一點,都會前功盡棄。陸子岡當年為了鍛鍊自己修復書畫的手不會抖,打香篆了很多次。但他旋即看了眼臉上寫滿得意的醫生,這才想起對方的職業,便不再多話。醫生笑嘻嘻地颳了刮下巴,和心胸外科的他來比誰的手穩?這不是開玩笑吧?陸子岡拿過一旁的線香,從長信宮燈那邊借了火,點燃了香爐裡的香篆字。一縷氤氳的煙升騰而起,緩緩地在空中打轉、騰移、跳躍、迴旋……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在操縱著這煙氣,讓人不由自主地把視線凝聚在其上,看得如痴如醉。陸子岡拿過一旁的香爐蓋子,把香爐蓋上。這個香爐的蓋子是蓮蓬形狀,正好每個蓮蓬中間都有一個孔,燒造得精緻細巧。更兼因這香爐用的時間頗久,那些孔眼處還有些被香薰黃的痕跡,看上去更像是蓮蓬的尖尖,惟妙惟肖。香爐的蓋子蓋上之後,煙氣就沒有那麼濃重了,分了若干縷,絲絲繞繞地冒了出來,很快就散發在空氣之中。很快,一股說不出來的香氣漸漸地隨著這煙氣四散開來,醫生也是聞慣了奇楠香的人,但此時竟覺得,這股香氣像是勾動著他內心深處,一時間竟是痴了。陸子岡拿起一個香丸湊在鼻尖處嗅聞著,狀似不經意地詢問道:&ldo;你有什麼想要忘記的嗎?&rdo;&ldo;忘記?&rdo;醫生覺得平時繃緊的神經都因為這香氣而放鬆了下來,一時渾渾噩噩的,也並不覺得陸子岡的這個問題突兀了。他倒是很認真地想了想,才道,&ldo;確實是有想忘記的啦,例如我父母的慘死,親戚的擠兌,要知道我在小時候,幾乎每一兩年就要換個人家收留呢……&rdo;醫生說著說著,像是深藏在心底的負面情緒都被勾了起來,單手按著額頭想要把那些回憶都重新塞回去:&ldo;咦……奇怪……我怎麼感覺聞到了一股蛋白質 的味道……&rdo;陸子岡看著醫生陷入了沉默,隨後又沉沉地在櫃檯上睡去,不禁嘆了口氣。&ldo;你鼻子可真靈,我在蘅蕪香里加了老闆的頭髮。忘了他吧……忘了他對你比較好。人過分的執著,都不是一件好事。況且這事老闆以前常做,估計他若是能回來,肯定也會這樣對你做了。我只是替他做了該做的事而已。順便清理一下你不想要的記憶,作為補償吧……&rdo;陸子岡聞著手中的香丸,喃喃地自言自語,其實更像是自己在說服自己。他也有想要忘記的人,但可惜他沒有對方的頭髮。他知道醫生這樣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會越來越失去正常的生活,甚至連工作都做不好。這樣不行,醫生的工作是救死扶傷,只是手的一次顫抖也許就會失去一個人的生命。今天的吵架就已經出現這樣失控的苗頭了,長此以往,遲早會出問題。這樣的話,還不如讓他來替他下決心。他和老闆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即使命運的捉弄,讓他們偶然間相交匯,也是時候互相各自遠去了。陸子岡聞著手中的香丸,自然是不受屋中點燃的蘅蕪香影響,但這時,他卻已然有些後悔。 他是不是……做錯了呢?罷了,就算是錯了,也無法挽回了……啞舍的店鋪之中,蜿蜒盤旋的香線無聲寂靜地彌散著,清冷,孤寂…… 啞舍&iddot;涅羅盤&ldo;皇兄,你看這呈貢上來的東西。做的很是精巧呢。&rdo;一個衣著華麗的人把手裡一直把玩的一個東西交了過來。&ldo;這個,是個羅盤?&rdo;&ldo;當然,我的小時老師還教過我呢,乾三連,坤六斷,兌上缺,巽下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這個東西民間似是叫做涅羅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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