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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半響終於找回言語,勉強笑了下,道:&ldo;二姐姐出手,實在是大方。&rdo;也就是仗著這三太太壓箱子底的金銀多罷了!竟把她寵得如此揮霍無度!阿宴聽到這些話,卻是故作不知,懵懂地道:&ldo;母親為我打了許多鐲子,都是藏珍樓給打的,我雖開始看著喜歡,可過幾日總是厭煩。若是不把這些送給丫鬟,母親怎麼再為我打新的樣式。&rdo;這四姑娘聽得心裡幾乎滴血。府中四季用度,綢緞米糧釵黛首飾,這都是有分例的,每年每個姑娘打一副頭面,再多卻是沒有了。若真個喜歡,自有各房的體己銀子拿出來打扮自己姑娘。這四姑娘雖是長房嫡女,可是誰都知道,大太太出自江南侯門,雖則也是世襲了幾代的鐘鳴鼎食之家,可是這些年到底沒落了,進的少出的多。後來嫁到了敬國公府,偏偏這大老爺尋常有些應酬,都是大太太拿了壓箱子底的體己錢卻貼補,一來二去,倒是把個家底弄空。如今又哪裡來那麼多金銀供四姑娘穿戴呢,更不要說隨手將那麼一個金鐲子賞給下人了!不過此時此刻,這四姑娘卻也並不含糊,當下依然含著淡笑,對二姑娘笑道:&ldo;二姐姐你看,原本就說咱們這三房啊,就是三太太最疼閨女,如今看來果然是不假的。平日裡大太太和二太太對你我都有約束,可不曾這麼放任。&rdo;四兩撥千斤,不提是否有那銀子,先說管束問題。若是九歲的阿宴,怕是被四姑娘一說,都不知道怎麼回話,若是被個激怒了,怕是還會說出幾句難聽的話來。可是早已嫁人,經歷了後宅水深火熱的阿宴,當下自然是不經意地一笑,道:&ldo;三太太素來疼我,這是沒的說的。&rdo;這話,原本說得不假。父親去得早,母親只得了自己和哥哥兩個。自己從小身體又嬌,母親那是把自己視若明珠一般的疼愛,便是作為男孩子的哥哥都要讓上自己幾分的。☆、母親的嫁妝這邊幾個姑娘正說著話時,另一個大丫環聽雨卻是掀起珠簾兒進來了,先對著四姑娘和二姑娘福了一下,笑道:&ldo;四姑娘,二姑娘,五姑娘好。&rdo;四姑娘、五姑娘和二姑娘都各自點了頭。於是這聽雨才上前笑著對阿宴道:&ldo;姑娘,太太素日吩咐過的,說是每日這會子都要給姑娘喝一盞銀耳燕窩羹。這幾日姑娘體虛,我還特意命廚房在裡面加了幾個枸杞,姑娘這會子用了吧?&rdo;阿宴矜持地點頭。掀開珠簾,聽雨抬手招呼了幾個小丫鬟進來,都是一樣的素色裙襬,或拿著拂塵、漱盂、巾帕等物,或端著一盞羹。當下阿宴招呼四姑娘和二姑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這才在聽雨和惜晴的服侍下,漱了口,又擦了唇。此時聽雨和惜晴兩個,一個拿著羹勺,一個端著那盞燕窩羹,從旁侍奉著阿宴吃了。一時自有侍女奉上茶水,幾個姑娘從旁喝著茶,看阿宴吃著那碗燕窩羹。五姑娘比四姑娘小几個月,剛剛滿了六歲,又不像四姑娘一般跟在太太身邊長大的,眼皮子就淺,此時喝著這茶,卻是皺眉道:&ldo;二姐姐,你這茶未免也太淡了,我喝著不如大太太那邊的香。&rdo;阿宴聞言,淡笑,只作不理。這個五姑娘啊,大房裡庶出的姑娘,從小跟在四姑娘屁股後頭拍馬屁的。等到長大了,四姑娘先是成為了榮王側妃,及到六皇子登基她被封了皇貴妃,這五姑娘也跟著不知道怎麼囂張得意呢。後來自己去榮王府有求於四姑娘,這五姑娘真是好生把自己一番埋汰,只恨不得踩到泥裡去。那個得意的嘴臉,阿宴是沒法忘記的。聽到五姑娘這話,四姑娘抿唇品著茶,笑著道:&ldo;這茶喝著香味雖不濃郁,卻自有一番清雅,我聞著確實不是府裡素日喝的。&rdo;阿宴剛重生來,也不知道那茶是什麼,便掃了下惜晴。溫婉一笑,惜晴上前道:&ldo;前些日子表少爺來府裡,帶了幾個團茶餅子,三太太說喝著好,這幾日把尋常的雅安露芽停了,倒是喝這個。&rdo;所謂表少爺,是阿宴外家的表兄,姓顧,叫易之的,比阿宴大六歲。低首望著那氤氳的茶氣,四姑娘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雅安露芽原本已經是極好的,往年都是做貢茶的。如今倒好,這三房,竟然還嫌棄起了那雅安露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