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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去莊子上,柴大管家該乾的事還是要乾的啊。為今之計,還是要離開蕭鐸身邊,免得這柴大管家看著自己不喜,生出害了自己之心。這寬闊的馬車行駛在崎嶇鄉間小路上,便是再穩當也不免顛簸,阿硯就在這顛簸之中,半倚靠在蕭鐸腿上,默默地想著心事。若是這柴大管家今日說的是真的,自己但凡離開蕭鐸身邊,是不是他就能放過自己?這事兒聽起來匪夷所思,不過阿硯卻陡然想起那些過往。曾經的那麼多次,每一世,自己的死哪次不和蕭鐸沾邊呢。可是冥思苦想,她還是想不明白,往世之中,有柴大管家這麼一個人嗎?如果有,他又在自己的人生中扮演著什麼角色?一時顛簸得頭腦發暈,人就這麼昏昏睡去,誰知道剛合上眼,夢裡竟浮現了一雙柴大管家的眼,帶著血盯著自己瞧,那眸子中充滿了仇恨,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頓時一個激靈,又醒過來了。醒過來的她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蕭鐸墨黑溫潤的眸子,帶著關切,就那麼望著自己。她微詫,因還在夢中,一時不能走出,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那個兇殘暴戾的蕭鐸,竟用這樣的目光望著自己。&ldo;醒了?&rdo;蕭鐸湊過來,用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她的額頭,聲音低啞溫柔地這麼在她耳邊說。阿硯坐起來,懵懂地看了看,卻見自己竟然是趴在蕭鐸腿上的,一直趴著,趴了許久。她忙將他的腿放開,看看四周,卻見馬車已經不再走了,不免好奇地望向蕭鐸。蕭鐸彷彿看出了阿硯的疑惑,抬手幫阿硯順了下頭髮,笑著道:&ldo;你剛才睡著了,約莫睡了三個時辰呢。&rdo;三個時辰?阿硯沒想到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這……三個時辰,不是應該早到了蕭鐸府中了嗎?蕭鐸動了動兩條筆直修長的腿,柔聲道:&ldo;馬車已經到了府中,只等著你醒來了。&rdo;阿硯不免有些奇怪,便撩起車簾子看過去,果然是進了府的。她越發奇怪,不解地望著蕭鐸,為什麼他不叫醒自己呢?&ldo;為什麼要叫醒?&rdo;蕭鐸很快明白阿硯的心思,理所當然地這麼反問。阿硯一時無言,所以,因為自己睡著了,他就這麼活生生在馬車裡等了三個時辰?此時夏侯皎月來報,說是廚房裡已經備好了膳食,只等著爺和姑娘用了。蕭鐸點了點頭,示意夏侯皎月道:&ldo;你先扶著姑娘回房。&rdo;阿硯有些納悶,為什麼他讓自己先回去,他呢?不過她也沒說什麼,當下跟著夏侯皎月進了屋。蕭鐸坐在馬車上,動了動僵硬的雙腿,閉眸運氣,讓自己的血液在四肢百骸流淌,帶到由於長時間被壓迫而血脈凝滯的雙腿不再僵麻了,這才走下了馬車。這些事阿硯自然是不知,可是一旁的孟漢卻都看在眼裡了,不免心裡暗暗嘆息,想著自家爺如今待那阿硯姑娘,真是疼到骨子裡去了。只是那位阿硯姑娘對自家爺,又有幾分真情呢?蕭鐸這邊剛進屋,小十七也跟著進來了,他打了一個哈欠,很是無奈地望著他們:&ldo;你們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在馬車裡坐這麼久!&rdo;蕭鐸掃了小十七一眼:&ldo;少廢話,吃飯!&rdo;小十七聳聳肩,趕緊坐下來了。晚膳是極為豐富的,裡面有蔥香榆耳燒海參、汗蒸稻糙雞、海螺紅燒ròu、ru釀魚、麻飲小雞頭、香螺膾等,一看便是大廚們精心烹製出來的。可是阿硯的目光掠過這些飯食,卻落在了旁邊一個細瓷煲上,裡面一股清新香氣隱約而來,阿硯只一聞不知道,這是桑葉枇杷粥‐‐一定是何小起做的。她已經好久不曾見過何小起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其實這桑葉枇杷粥吃得是個時令新鮮,這寒冬臘月,何小起用的必然是曬乾的陳年桑葉,味道自然和新鮮桑葉無法相提並論。除去之前自己傷風了才特特地做個桑葉枇杷粥外,平日裡是不該是這個的。現在他在這麼些美味佳餚山珍海味中,竟然做了這麼一個粥,是什麼意思?阿硯心裡不免猜想,何小起是不是想見自己,有話要說?偷偷地瞥了眼身旁的蕭鐸,那張俊美如玉的臉龐上並沒什麼神情,正一本正經地用膳。到底是生於皇族,出身高貴,他用膳的姿態優雅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