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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個,他陡然邁開大步,如風一般往前行去。阿硯再是飢渴寒冷,也少不得趕緊跟上去。可憐滿包袱都是乾糧,她卻不敢取出來用。約莫走了半個時辰之久,就在阿硯以為自己要癱倒在那裡的時候,蕭鐸終於帶著她尋到了一處茅屋,並一頭鑽了進去。阿硯略一猶豫,也忙一頭鑽了進去。這是一個破敗的屋子,裡面有鍋有灶甚至有土炕的,不過能看得出來,已經許久不曾有人住過了,裡面早已經生了雜糙,還有從窗外飛起來的殘雪覆蓋了窗旁的灶臺。阿硯打量了下四周,再看看蕭鐸,明白他的意思,顯然是要在這裡住下了?她再看看那光禿禿的土炕,想著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帶了一c黃棉被的,要不然還不活活凍死在這裡。她先將包袱解了下來,把裡面的棉被放到了土炕上,又開始收拾那些乾糧,一邊收拾著,一邊餓得往嘴裡塞了一把。乾糧凍僵了,啃得牙齒都疼,不過好吃,依然是好吃,人餓極了,吃什麼都好吃。她偷眼看了下旁邊的蕭鐸,小心翼翼地問道:&ldo;你要不要吃?&rdo;蕭鐸漠然地望向她那糜餅,淡道:&ldo;不必。&rdo;阿硯其實也不是非要讓他吃,不過考慮到自己性命掌控在他手裡,難免要客氣下,於是又勸道:&ldo;這裡也沒其他吃食,你如果不吃,萬一餓壞了怎麼辦?&rdo;蕭鐸幽深的眸子飽含審視地看著她:&ldo;你捨得讓我吃?&rdo;阿硯臉上微紅,咬唇道:&ldo;我為什麼不捨的?萬一你有個好歹,我說不得也死在這裡?&rdo;蕭鐸冷笑一聲:&ldo;算你有自知之明。&rdo;阿硯見他不再逼問,心中一鬆。誰知道蕭鐸卻走近了她,用那雙冷凝詭殘的眸光盯著她半響,只看她心裡發毛。&ldo;顧硯,我要你記住,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獨活下去。&rdo;&ldo;你……&rdo;阿硯咬牙,屈從道:&ldo;爺,你放心,我一定要好好伺候你的。&rdo;蕭鐸聽此言,笑得眸子裡都是嘲諷:&ldo;如果我要下地獄,也一定要拉著你一起,知道嗎?&rdo;阿硯聽得心裡一顫,不過此時並不敢說其他,只好點頭:&ldo;是,如果爺下地獄,那我就陪著爺下地獄好了。&rdo;誰知道她說出這話,蕭鐸不但沒有半分喜色,反而是眸中冷厲:&ldo;你這張小嘴兒,真是說得比唱得好聽,若是哪個傻的,還以為你是在說真話呢。&rdo;只可惜,以前他就是那個傻瓜。阿硯低頭無言,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有什麼可說的,迎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若是巧言能辯,反而惹怒了他呢。此時少不得耷拉著腦袋,做出低頭認罪的模樣。蕭鐸看著她那疲憊的小臉上,頗為無辜地低著頭,那模樣實在是再熟悉不過,曾經的她,只為了她那樣一個不高興的模樣,便是恨不得掏心挖肺啊。現在回頭一想,真是愚蠢至極。蕭鐸握了握拳,拳頭髮出咯咯的聲音。阿硯小心翼翼地瞅向那拳頭:&ldo;爺……&rdo;蕭鐸自然明白她的怯意,當下冷道:&ldo;為了防止我忍不住直接把你殺死在這裡,你還是乖乖地給我燒火,我出去尋些吃食來。&rdo;阿硯連忙點頭。一時蕭鐸推門出去了,阿硯從破敗的窗戶裡偷偷瞅過去,去見那個黑影沒入了旁邊的山林中,就此不見了。她猶豫了下,想著如果自己這個時候揹著包袱逃命,到底有幾成勝算?可是隻略一盤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風雪夜,黑燈瞎火的,又是崎嶇山路,她餓了這許久,身體累得快要癱在那裡,便是沒有蕭鐸,自己也未必能活著走出去,更不要這蕭鐸輕功了得,幾個縱躍都可能將自己抓回來,到時候那才叫慘呢。當下她打消那逃跑的念頭,回到了灶臺前,先將上面覆蓋的冰雪和灰塵擦去,又見旁邊又幹糙,取了來塞進灶洞裡。她的竹筒中是有火石的,取出來後開始點火,很快一堆火便起來了,她趕緊烤了烤凍得發僵的手。&ldo;你倒是有自知之明。&rdo;低涼的聲音,陡然自身後響起。阿硯倏然一驚,下意識地回頭看過去,卻見冷肅的面孔,漠然的雙眸,長身玉立的身形,就在自己身後,也不知道觀察了自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