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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鐸是誰,狂傲不羈,世間誰人他曾看在眼裡?又曾為誰伏小做低?偏生前些日子,他彷彿被人灌了米湯一般,竟那麼著了她的道,像個傻子一般,聽之任之,縱容她寵愛她,幾乎是把她當心肝一般地捧著。明明她身上有那麼許多疑點,自己卻視而不見!蕭鐸想到此間,微微眯起眸子,唇邊越發泛起冷笑。他簡直是不敢相信,之前那個為了個小丫頭片子神魂顛倒,為了她幾句言語而在那裡借酒消愁的,真的是自己嗎?他驟然轉首,冰冷的目光猶如寒芒一般射向阿硯。阿硯正費力地背起包袱呢,僥倖逃得性命的她,此時被蕭鐸那麼一瞪,頓時嚇了一跳……之前以為自己要死了,便也無所畏懼了,反正左右是個死,又有什麼可怕呢?如今知道自己竟然能夠保下性命,頓時彷彿什麼都怕了。這條命既然能活下去,那就必須好好珍惜!他……改變主意了?蕭鐸看著她那個怕死的小樣子,不由得挑眉,嘲弄地威脅道:&ldo;好好伺候爺的膳食,要不然‐‐&rdo;接下來的話都不用蕭鐸說,阿硯趕緊點頭:&ldo;好,我知道!天天給爺做好吃的!&rdo;此時風雪越發緊了,那風夾裹著雪渣子往臉上撲打,只打得人臉上生疼,幾乎失去了知覺。阿硯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裡,偏生此時是山地,崎嶇不平,偶爾間下面有溼滑的枯糙,一腳踩上去便是要摔倒在那裡的。她這些日子身子失去調養,本就不如以前那般精力旺盛,如今這麼艱難的趕路,自然是越發體力不濟。太陽穴處只覺得嗡嗡作響,兩腿又冷又累打著顫兒,至於雙手,那是已經凍成了發蔫的胡蘿蔔,用指甲掐上去都絲毫不覺得疼的。前面的蕭鐸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寬袍黑髮在阿硯面前飄揚,看得阿硯眼前恍惚,總恨不得一把拽住那飄逸不羈的發,求著他慢一點。不過此時此刻她自然也明白,可不是能開口求他的時候。自己若求他,怕是他能毫不客氣地將自己一番嘲弄挖苦。她咬咬牙,憋著心裡一口氣,攥緊了包袱皮,拼命跟上去。蕭鐸卻在此時陡然停住了腳步,阿硯一個收勢不住,險些撞上去。她揹著那包袱,疑惑地看著前方的他。她現在兩唇已經凍得發僵,說話都覺得費勁了,於是乾脆就不說話。蕭鐸微微側首,淡聲道:&ldo;累了?&rdo;呼嘯的風聲中,他清淡的聲音讓人聽不真切,不過阿硯卻依然捕捉到了他那那略顯低啞的聲線,抬頭看過去,卻見雪花撲打在他黑髮間,剛硬俊美的臉龐彷彿比這冰雪還要冷漠幾分。她艱難地點了點頭。蕭鐸眉眼微動:&ldo;是不是也困了?&rdo;阿硯心中泛起一點希望,他竟生了惻隱之心?她艱難地蠕動了下凍僵得唇,從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ldo;嗯。&rdo;蕭鐸冷漠俊美的臉龐上依然沒有什麼神情,卻是繼續問道:&ldo;是不是還餓了?&rdo;阿硯點了點頭,咬了下唇。他到底是血ròu之軀,雖則自己屢次讓他著惱,可心裡其實還是對自己有一分憐憫在?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千般好萬般寵,心中不免感慨萬分。以前不管如何,或許這一生這一世,他至少是個好的。誰知道正想著時,蕭鐸卻用他那慣有的嘲諷語氣道:&ldo;活該。&rdo;輕飄飄的兩個字,如同風中漫舞的雪花一般,就那麼盈盈落下。阿硯一怔,哦,這是什麼意思?蕭鐸冷笑:&ldo;活該。&rdo;他微微側首,幽深的眸子鄙夷地盯著她:&ldo;難道你這種女人,不應該是活該累死凍死餓死嗎?&rdo;阿硯望著那銳利冷漠的雙眸,半響後,她終於點頭。&ldo;爺說得是,我這種女人,就活該累死凍死餓死。&rdo;誰知道她這麼乖巧地順著他的意思說完話後,蕭鐸不但沒有半分高興,反而是眸中越發射出刺骨的凜冽寒意,倒好像是沾了毒的冰萃子,看得阿硯心裡發顫。&ldo;我……&rdo;阿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包袱皮,緊張地嚥了下口水,防備地看著他。他到底要做什麼?臨時起意要殺了她?&ldo;快點!不然把你喂鷹!&rdo;蕭鐸的聲音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