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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月甩開他手,氣惱道:&ldo;你不忍心,卻從不肯為我做絲毫改變。身為琅琊雲家的後人,隱逸山水之間,我不強求你變了志向,可你總得為我想想。&rdo;雲飛揚笑了一笑,&ldo;又有人來找你父親提親了?&rdo;溪月白了他一眼,道:&ldo;你總是這副神情,對什麼都不在意。&rdo;雲飛揚見她秀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憂愁之色,輕嗔薄怒間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安慰道:&ldo;我這次回去,就跟父母說我們的婚事。&rdo;他的話讓溪月眼中閃過神采,凝望著他,問道:&ldo;你說的是真的?別又騙我。&rdo;雲飛揚撫著她的肩,動容道:&ldo;我何時騙過你。&rdo;溪月小嘴一撅:&ldo;我就再信你一次,和你父母說過以後,你快點兒到我家來。&rdo;&ldo;來做什麼?&rdo;雲飛揚故意逗她。溪月斜了他一眼,眉眼間有一絲笑意。雲飛揚把她送回閨房,見賓客們已經四散而去,去找劉伶和宇文長風,見他倆正和石俊一起坐在花園的溪邊飲酒,也找了個地方坐下。幾個青衣小僮在一旁伺候,將酒從酒罈裡倒進一隻只竹杯裡,再將竹杯放進小溪裡。曲水流觴,那竹杯飄到誰面前,誰就拾起來一飲而盡。&ldo;好酒,真是好酒!&rdo;劉伶背靠青石坐在溪邊,悠然自得的仰脖喝酒。酒水四溢,沾到了他衣服上,他也不以為意,隨意的擦擦嘴角。宇文長風也拾起一隻竹杯,竹杯中撲鼻的酒香直沁心脾,喝完酒,他將杯子仍是放到小溪裡,杯子漂流而下,早有青衣小僮等在下游。雲飛揚拾起竹杯,見劉伶一杯接一杯不停飲酒,道:&ldo;劉兄真不愧為竹林名士,豪邁灑脫令小弟自嘆弗如。&rdo;劉伶懶散的笑笑:&ldo;雲公子過謙,琅琊雲氏名滿天下,哪是我這山野之人可比。除了飲酒,我一無所長。&rdo;他搔搔頭髮,逮出一隻蝨子,看了半天,又放回頭上去。宇文長風見狀不禁一笑。劉伶訕笑道:&ldo;我頭上這幾個老朋友陪著我從荊州一路遊歷,無論我多窮,他們都不離不棄,我怎麼忍心捏死它們。&rdo;雲飛揚和石俊聽了這話,也在一旁笑。石俊捋須點頭道:&ldo;世人都讀《莊子》,有誰真正能解其中之意,似劉先生這般才真是&lso;恬淡寂寞,虛無無為,此天地之平,道德之質&rso;。&rdo;劉伶揮手笑道:&ldo;至樂無樂、至譽無譽。我劉伶只要有酒有朋友,縱然天為被地為席又何妨。三位,我先幹為盡。&rdo;他舉杯一飲而盡。其餘三人也被他的豪邁感染,紛紛從溪中取杯各自飲了。四人把酒言歡,直到天色漸漸暗了。石俊吩咐家人在府裡花廳擺宴,款待三位賓客。酒席散時,已是深夜。石府的花園很大,清風徐徐、花香欲燻,宇文長風和劉伶踏月色而行,心情甚佳。宇文長風道:&ldo;劉兄打算在石太守家居留幾日?&rdo;劉伶打了個酒嗝,笑道:&ldo;我散漫慣了,在這富貴人家住不慣,若不是石俊那老頭拿美酒勾我,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rdo;宇文長風點點頭道:&ldo;小弟也是這麼想,在旁人府上住著總是不慣。石太守誠心相邀不好拂逆,但最多後日,我就得起程去陳郡。&rdo;劉伶已有幾分醉意,斜著眼看他,揶揄道:&ldo;我以為你想多住幾日,溪月小姐那樣的美人兒,多看幾眼也是好的。&rdo;宇文長風淡然一笑:&ldo;劉兄說哪兒的話,小弟雖不羈,卻也不是輕浮之人。&rdo;劉伶指著他笑道:&ldo;你看看,少年人就是嘴硬。我活了這半輩子,什麼事沒見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別說是你,我見了她也喜歡。可惜名花有主,無緣又何必枉自嗟嘆。&rdo;宇文長風嘆了一聲。想起此行去陳郡的目的,他心裡一陣煩亂,見劉伶醉醺醺的哼著小曲,心念一轉,道:&ldo;劉兄如無要事,不如和小弟一同前往陳郡謝家。&rdo;&ldo;可有美酒乎?&rdo;劉伶笑呵呵的問。&ldo;美酒佳餚自然少不了,不過劉兄得答應幫小弟一個忙。&rdo;宇文長風見他腳底一滑,差點要跌倒,忙扶了他一把。劉伶索性席地坐下休憩。&ldo;只要有酒,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敢闖。你有什麼煩難,但說無妨,只要是我能辦到的。&rdo;劉伶慡朗的一笑。宇文長風斟酌片刻道:&ldo;劉兄有所不知,謝家這次名義上雖是辦壽宴,實際卻是為謝家千金擇婿。&rdo;劉伶眯著眼睛,向他詭異的一笑:&ldo;這不正是一樁好姻緣嗎,你家是金陵名門,他家是當朝大族。想那謝府小姐也是名門淑女,你年輕未娶,有什麼好憂心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