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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一身雪白羅衣,裙裾飄飛,琴音響起,眾人宛如置身仙境,皆忘了飲酒交談,聆聽這難得的佳妙琴聲。隨著她指尖輕撥,琴聲時而清麗婉轉,時而低沉悠揚。宇文長風不禁閉目細聽,竟是心神皆醉。琴曲彈盡之後,她自亭中走出,端正的坐在她父親身側。石俊慈愛的看了女兒一眼,捋須向眾人道:&ldo;小女獻醜了,諸位見笑。今日良辰佳日,寒舍高朋滿座,老朽有個提議,只因老朽酷愛書法,平日也曾臨帖名家,總是見識有限。諸位都是才子雅士,不妨在寒舍潑墨揮毫,讓老朽也見識一番。&rdo;他的這個提議得到了眾人的贊同,石俊忙吩咐家人在花園的一處軒榭裡備好筆墨,邀請眾人前往展示。劉伶悄悄向宇文長風道:&ldo;石俊父女都精於書法,石俊曾經說過,要做他家的女婿,必須寫得一手好字。雲公子正是此中聖手。&rdo;宇文長風聽了這話,只是微微一笑。溪月一直跟在石俊身後,看眾人寫字。一幅幅看過,她都不語,只看到雲飛揚的字,才停留細看,點頭稱讚。劉伶胳膊捅捅宇文長風,笑道:&ldo;我不擅此道,平生只會飲酒,只怕要在佳人面前露醜,你怎麼樣?&rdo;宇文長風喝了一口酒,提筆在雪白的藤紙上一揮而就,劉伶側過身去看他的字,不禁露出驚訝的神色。&ldo;宇文老弟,好字啊!&rdo;劉伶驚歎的聲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石俊和幾位賓客紛紛上前佇足觀望,其中一人拿起宇文長風書寫的字幅,不住的點頭。宇文長風擱下筆站到一邊,卻見溪月正站在雲飛揚身側替他磨墨,眼中根本看不到別人,不禁有些悵然。&ldo;溪月,你來看看這幅字如何?&rdo;石俊招呼女兒來看宇文長風的字。溪月走過去,看到藤紙上的筆跡蒼勁有力、揮斥方遒,暗自讚歎。&ldo;父親,這是誰的字,堪比當世名家。&rdo;溪月問了一句。劉伶忙道:&ldo;是這位宇文公子的字。&rdo;溪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宇文長風,只覺得這青年有點眼熟,一時卻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只微微頷首向他示意。宇文長風迎著她的目光,回禮問候了一句:&ldo;小姐好。&rdo;溪月目光又轉回他的字,評道:&ldo;宇文公子的字,筋骨有力、筆法流暢,師承鍾繇一脈,深得其氣韻。&rdo;宇文長風聽了她的話,點頭道:&ldo;小姐果然眼力不凡,在下曾跟隨郗太傅習字七載。&rdo;眾人聽說宇文長風是當朝有名的書法家、太傅郗昶的門生,莫不刮目相看。溪月也悄悄打量了他一眼,卻見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忙側了臉。宇文長風心裡一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轉移了目光。石俊向宇文長風和劉伶道:&ldo;宇文公子的書法令老朽大開眼界,兩位如不介意,請在寒舍多留數日,老朽也好藉此機會一盡地主之誼。&rdo;劉伶和宇文長風對視一眼,見宇文長風不置可否,笑道:&ldo;石太守的美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乃一介糙民,又輕浮好酒,怕叨擾了府上清靜,多有不便。&rdo;石俊見他不肯住下,有些著急,忙看了宇文長風一眼,道:&ldo;宇文公子,你怎麼說?&rdo;宇文長風也覺得留在太守府小住多有不便,便道:&ldo;劉兄的意思,正是晚輩想說的。&rdo;石俊嘆息一聲,狠下心道:&ldo;劉先生,老朽珍藏多年的十壇汾陽老窖,前日已叫人開啟了兩壇,你不想品評品評?&rdo;劉伶一聽說有美酒,饞勁兒又上來,忙道:&ldo;果真難得,如此,您老就是攆我走,我也不走了。&rdo;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宇文長風看他倆笑得開懷,不禁莞爾。再留神去尋找溪月的身影,卻見她和雲飛揚並肩遠去,雲霧繚繞中,漸漸模糊。惆悵溪月和雲飛揚緩步走在花園裡。&ldo;你這次來,會住多久?&rdo;溪月嘆息著問了一句。雲飛揚淡淡一笑,&ldo;怎麼嘆起氣來?&rdo;溪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ldo;你總是四處遊歷,一年也難得見你一面。我都十七歲了,你還要讓我等多久?&rdo;她咬著櫻唇,神色鬱郁。雲飛揚悵然的望著眼前茂密青翠的竹林,不知該如何回答才能安慰她。&ldo;我問你話呢。&rdo;溪月輕輕扯著他的衣裳。雲飛揚執起她手,動容道:&ldo;我四海為家,你能跟著我受苦嗎?溪月,你是養在深閨的牡丹,山野間的風會把你吹的凋零。&rdo;溪月秀眉輕鎖:&ldo;你總是拿這話打發我,說了兩三年了。我說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日子都能過。&rdo;&ldo;你不能,我也不忍心。&rdo;雲飛揚輕輕拂去她頭髮上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