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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葭走到母親房間門口，看到母親像個沒事人一樣對著鏡子描眉畫眼，身上合體的寶藍色織錦旗袍是新做的，領口的水晶別針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知道她又要出門去，默默低頭看著自己腳上已經穿破了的運動鞋，思量著如何開口。白雲舒放下眉筆，拿起香水瓶往耳後噴了點香水，看到白葭怯生生站在門口，叫她：&ldo;你像個小鬼一樣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rdo;白葭這才鼓起勇氣上前把鞋子給白雲舒看，白雲舒雙眉一挑，小孩子長得就是快，這才多久，鞋就不能穿了。&ldo;等我後天晚上回來就給你買。&rdo;&ldo;謝謝姆媽。&rdo;白葭苦苦等了兩天，沒等到運動鞋，母親回來的時候照例只給她買了點吃的，把運動鞋的事忘記到九霄雲外。沒有再提這件事，白葭小小的臉上很多天沒有笑容，陳凜第一個發現情況，知道她不會和自己說話，只能暗中觀察她。她依然和陳燕同進同出，每天放學一回家就待在家裡不出來，陳凜想看到她都不容易。小學放學早，為了能碰上她們，陳凜逃課去她們教室外蹲點，陳燕看到自己哥哥鬼鬼祟祟在教室外面趴著窗臺探頭探腦，好奇無比。&ldo;哥，你怎麼來了？&rdo;&ldo;我來……&rdo;陳凜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靈機一動說：&ldo;我看天要下雨了，給你送雨傘。&rdo;&ldo;傘呢？&rdo;&ldo;傘‐‐哦，傘忘了。&rdo;和陳燕說話的時候，陳凜的視線在搜尋著白葭，見她坐在兩三排後的某個位子，正和同桌的小男生說話，問陳燕：&ldo;你們怎麼還不下課？&rdo;&ldo;這節自習上完了就放學。&rdo;&ldo;那我等你們。&rdo;陳凜不甘心地又看了白葭一眼，她還在和同桌說話，這讓他很不高興，他原以為她和所有男生都不說話，原來只是不和他說話。放學的時候，陳凜保鏢一樣跟在兩個丫頭身後，護衛著她們，和白葭同桌的小男生本想跟他們一起走，被陳凜捶了幾拳後嚇得跑開了。&ldo;白葭，你說我哥是不是傻，他說來給我送雨傘，雨傘沒帶。&rdo;陳燕偏著腦袋跟白葭說悄悄話。白葭看到自己同桌抱頭鼠竄的狼狽樣，皺著眉頭沒說話。路過賣羊ròu串的小攤，陳燕跟她哥撒嬌，讓他買羊ròu串給她們吃。陳凜摸摸了口袋，幸好身上還有幾塊錢，買了幾串羊ròu串，自己兩串陳燕兩串，又給白葭兩串。白葭見他一臉嬉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想戲弄自己，猶豫著要不要接。沒等她伸出手，陳凜已經氣急敗壞，&ldo;嫌路邊攤髒啊？不吃就不吃，有什麼了不起的。&rdo;三下兩下，他氣鼓鼓地把手裡的羊ròu串全吃了，辣得臉紅脖子粗。白葭訕訕地把手藏在身後。陳燕嗔怪地看了哥哥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白葭這麼兇，&ldo;不要理我哥，我哥就是個神經病。&rdo;&ldo;誰是神經病？你才是神經病，你個笨蛋！&rdo;陳凜沒好氣拍了一下陳燕的腦袋。陳燕毫不相讓，也打了他一下，白葭見他們兄妹倆忽然打起來，趕忙拉住陳燕。這一鬧，陳凜的注意力又重新轉到白葭身上，把她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這才注意到她腳上那雙破舊的運動鞋。回到家，陳凜把陳燕的存錢罐砸了，把自己所有的零用錢加在一起，數來數去也不過一兩百塊錢，但買雙小女孩穿的運動鞋是夠了。陳燕寫完作業哼著歌從白家回來，粗心的她一晚上也沒發現她哥乾的好事，等到她發現的時候，陳凜早就把存錢罐的碎片扔到河裡毀屍滅跡。然而，陳凜沒想到的是，沒等他去買運動鞋，錢就被同學二賴子偷走了。二賴子是班上有名的差生，經常偷父母和班裡同學的錢去遊戲室打遊戲，學校幾次想開除他，但因為他母親是鎮上有名的潑婦，經常為兒子的事鬧到校長室，學校只得不了了之。陳凜發現錢被偷了，立刻想到是二賴子乾的好事，怒氣衝衝跑到學校附近的遊戲室找他算賬。二賴子正在打電玩，看到陳凜殺氣騰騰進來，嚇得趕緊跑，沒跑幾步就被陳凜追上，陳凜照著他的臉先給了兩拳。&ldo;把我的錢還給我。&rdo;&ldo;什麼錢，我沒拿。&rdo;&ldo;你還不還？不還叫你腦袋開花。&rdo;陳凜又是一拳打在二賴子臉上。二賴子疼得哭爹喊娘，大叫：&ldo;老子就是沒拿，打死老子，老子也是沒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