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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曹cao、曹cao就到,還沒等他把被單拿下來,馬麗珠就已經回來了,看到他的動作,大聲吆喝,&ldo;小赤佬,又把楊梅汁到處亂抹,剛洗好的被單就被你弄髒了。&rdo;陳凜一見情況不妙,連忙跑回自己房間,靈巧地像只小猴子,他把門反鎖上,任憑馬麗珠在堂屋裡怎麼吆喝,他也只當聽不到,把書隨便一扔,爬到窗臺上,眺望對面的窗戶,窗戶後的那對母女不知道在做什麼,很長很長時間都沒出來。傍晚時分,家家戶戶都開始燒晚飯,陳凜從裡屋出來,看到十一歲的妹妹陳燕正在擺桌子,悄悄走到她背後,惡作劇地在她腰上戳一下。&ldo;哥,你多動症啊?動不動就戳人家一下。&rdo;陳燕長得很像馬麗珠,憨憨的、不怎麼秀氣,但一看就是非常好相處的小姑娘。陳凜頑皮地笑笑,悄悄告訴妹妹,對門搬來了新住戶,是母女倆。&ldo;我昨天就聽媽媽說了,聽說她們是從上海來的。&rdo;&ldo;他們會住多長時間?&rdo;&ldo;那就不知道了。&rdo;廚房又小又熱,一個人都轉不開身,馬麗珠一回家就忙得腳不沾地,衣服被汗水浸溼了,全都沾在身上,粗壯的身材更顯豐腴,頭髮胡亂紮成一把,汗水不停順著額角往下滾落,她只得不時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等她帶著一身煙火氣從廚房出來,看到一雙兒女大大咧咧坐在堂屋看電視,也不幫自己端菜端飯,氣不打一處來,叫道:&ldo;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不長眼睛呀,沒看到老孃忙不過來。&rdo;陳燕向哥哥吐了吐舌頭,跑去幫母親端菜,陳凜則拉開椅子讓母親坐下歇歇,討好地拿著蒲扇替她扇風。兩素一葷還有一碗湯,晚飯不算很豐盛,馬麗珠讓兒子去廚房把他爸爸每天都要喝的那瓶酒拿出來。等酒菜都齊了,這個家的男主人陳望知也在漫天彩霞映照下回家來了。陳望知中等個子,生得濃眉大眼,是縣裡一家貿易公司的貨車司機,經常外出跑長途,貿易公司生意做得不大,來來回回也就在周邊的幾個縣市轉轉。電視里正播放新聞聯播,一家人吃著飯,陳凜端著飯碗往嘴裡塞米飯,隱約間聽到一串銀鈴聲,抬眼一看,果然是青花旗袍端著個盤子嫋嫋婷婷向他們走過來。&ldo;陳師傅陳師母,你們吃飯啦,我是對面新搬來的住客,姓白,第一次登門拜訪,也不知道送點什麼好,這是我親手做的桂花米粉糕,不成敬意。&rdo;白雲舒把米粉糕雙手奉上,陳望知沒想到新來的鄰居竟是這麼漂亮秀媚的女人,呆了一呆,趕忙擦擦手上的油,把盤子接過來,&ldo;您太客氣了,大家以後都是鄰居,應該是我們拜訪你們才對,太客氣了,你們還沒開伙吧,不如坐下一起吃。&rdo;馬麗珠冷眼看著丈夫見了漂亮女人那種木訥中帶著殷切的表情,又聽見他招呼她們坐下吃飯,鼻子哼哼一聲,斜了白雲舒一眼。白雲舒大概見慣了這種情形,並不當回事,臉上依然笑容可掬,&ldo;不用了,我們已經吃過了。白葭,叫人呀。&rdo;微微俯下身,白雲舒把一直依偎在她身後的女兒推到面前來,讓她跟眾人打招呼。陳凜早就看到白葭了,她似乎很怕羞,一直藏在母親身後,實在躲不過了,才對著自己父母一一鞠躬,&ldo;陳伯伯好,陳伯母好。&rdo;她鞠躬的時候,陳凜看到她雙手上的銀鐲,掛著幾個小鈴鐺,在他們當地只有嬰兒才會戴這樣的鈴鐺鐲,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大了還戴著。&ldo;這是您女兒啊,小姑娘長得好漂亮,多大了?&rdo;&ldo;十一歲。&rdo;&ldo;十一歲呀,跟我女兒燕燕一樣大。白老師,這是我兒子,叫陳凜,十四歲了,是個調皮鬼,以後還請您多擔待。&rdo;陳望知就怕兒子調皮搗蛋惹人討厭,每次搬來新鄰居,總要提前給人家打預防針。&ldo;哪裡的話,您兒子一看就很聰明,男孩子越調皮越聰明。&rdo;白雲舒認出陳凜就是之前藏在樹上用彈弓打自己女兒的&ldo;小赤佬&rdo;,不用想也知道是個討厭鬼,但當著陳望知夫婦的面,她一臉和顏悅色。陳凜看著白葭,見她雪白小巧的面孔上那雙水靈靈的杏眼有意無意地總看著桌子上的灌湯包,腦袋一熱,隨手拿起一個給她,白葭卻沒接,把臉轉開了。&ldo;吃飯呀,看什麼看,再看飯菜都涼了。&rdo;馬麗珠給了兒子的後背一巴掌,眼光卻瞟著丈夫。陳望知訕訕一笑。